哎呀,儿媳妇可真敢想啊。
再说了,就算孙儿做官,家里也有爹娘管着,哪里用她一个笨吧咔嚓的老婆子啊?
沈宁非常自信,有两个现代人跨越千年的学识打底,怎么可能不给本就聪慧好学的儿子托举成进士?
“肯定可以的,等家里没那么紧张了你们爹也得读书的。”
裴长青:“……”
我宁愿喝药呢。
虽然他前世被很多人追捧,说他浪子回头,一举高中,可其实他并不是很爱学习好吧。
小珍珠叉腰哈哈大笑,“爹,你可别偷懒哟。”
沈宁:“闺女,没你什么事儿?”
小珍珠:“娘,我是女孩子,女孩子不用读书,我大伯娘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
沈宁嗤笑:“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没才就行了,那天下女子都有好德行,怎么不让天下女子都由官府养着吃香的喝辣的别逼着干活受苦?”
除了裴长青其他人均是一愣。
沈宁继续道:“你大伯娘那是哄你,她自己还为认识几个字洋洋自得呢,还偷偷教宝珠识字呢。大户人家娶媳妇儿,都不要睁眼瞎,都要能写会算的儿媳妇,要是不识字,那不是要被别人糊弄?家里有多少钱都管不好。”
虽然大户人家和他们很遥远,裴母却立刻附和:“你们娘说得对。”
我一个老婆子都要学,孙女咋能不学?
小珍珠想了想,“好吧,那我学学看,反正不能当睁眼瞎。”
她不想被人家笑话了。
裴宝珠总笑话她,对她的伤害还是很大的。
她扭头看小鹤年,“免得你写字说我坏话。”
小鹤年惊讶地看着她,“我何曾说你坏话了?”
小珍珠哼了一声,“里正爷总跟你说悄悄话,他当我是小孩子,虽然你们没说我的坏话,可你们当我面说悄悄话,我不要面子的嘛?”
要是以前她断然不敢如此理直气壮地表达自我。
但是现在爹疼娘,也疼他们,娘更爱他们。
她就很敢。
小鹤年一怔,立刻给她道歉,“对不起,我就是跟里正爷请教摆摊儿的事儿,他年长见多识广,懂很多的。”
小珍珠立刻笑了,“我本来就没生气,我就是唬你呢,要拿捏你,让你听话。”
两小只又立刻和好了,吵架不会超过两秒钟。
沈宁和裴长青相视一笑。
裴母则摸摸俩孩子的头,“你们是亲姊弟,有话就要这样说开,可别闷在心里。”
她这话是对小鹤年说的。
小珍珠从来不藏话,即便以前她有委屈也会对奶说。
小鹤年却是小小年纪藏一肚子心事。
裴成业说他压力大,那只是能力不配待遇的压力,小鹤年却是把爹娘的婚姻、家庭前途的渺茫等等都藏在心里。
即便现在也没全部释放,时不时也要担心一下爹娘会不会哪天突然变回去。
别人不知道,裴母却知道他晚上睡觉会时不时抽动一下,好像要跑又好像要挥手做什么。
那时候她就抱住他,让他安静下来。
吃过饭还不困,需要消消食。
庄户人消食不需要散步,干农活就成了。
搓谷子、摔稻子,一边干活儿还要集体跟着小鹤年背三字经。
直到俩崽儿打哈欠一家子才洗漱上床。
裴长青照例要举着烧火棍儿巡逻一圈。
院子里堆满了谷子稻子,灶房还有两口铁锅,还有泡发的豆子,这是他们家里最重要的家当,可不能被偷了。
这几天裴长青和裴母睡觉都是警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