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竟然会说话？”风子廷拍拍胸口，顺势踢了纸人一脚。

见纸人没动静了，他啧啧两声道：“这里的牛马真可怜，你看，连纸人都直接给干没了。”

“……”

白离与梅子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外面桌上的贡品全部打包完成。

两人快饿虚脱了，靠在墙角歇气时，梅子从兜里摸出一包迷你小饼干递给白离，说：“这是我从外面带进来没吃完的，白离哥你偷偷吃，别让风大哥他们发现了。”

白离愣了一下：“你不是很饿吗，怎么自己不吃。”

梅子撕开饼干包装袋，从里面只拿了一片，剩余的全塞他手里。

“我吃不吃都没关系，反正我没用，遇到危险还得要你们保护我。”

白离苦笑了下，默默吃了一口饼干。

梅子沉默半晌，又开口：“白离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白离点点头：“嗯，你问。”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是坏人，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白离笑着道：“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梅子没回答，绕到他前方，看着他的眼睛，极为认真地说：“那假如你有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她骗了你，在自己知情的情况下，还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你能原谅她吗？”

白离怔住：“……谁，谁啊？”

“不管是谁，就是你的好朋友，”梅子激动道，“你就说你能不能原谅她。”

白离一头雾水，想了几秒回答：“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他骗了我什么。”

“不严重就没关系，如果是很严重的欺骗的话，我可能要考虑一下。”

“那我再打个比方，”梅子不太满意他的答案，继续说：“假如这个人与你的关系跟你与江大师是一样的，他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有目的性地待在你身边，然后迫不得已做了一些事情，无意中伤害了你，但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你会恨他吗？”

“与我和师父是一样的关系……”白离琢磨片刻，“可你还是没说是因为什么事情啊。”

梅子神色失落，坐回墙角：“就非要看是什么事情吗，好朋友难道不应该是无条件包容的吗……”

白离笑道：“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开始纠结这些了？”

梅子低着头，不吭声。

“好朋友之间是要包容，但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包容的。”白离道，“还有欺骗，这是最伤人心的东西，如果是善意的谎言，或许没关系，但如果……”

“那若是江大师欺骗了你呢？”梅子打断话道：“要是江大师根本不是你现在看到的那样，或者他隐瞒了你很多事情，这些事情曾经伤害了你，你能原谅他吗？”

白离再次愣住：“师父？他隐瞒我什么了？”

梅子问得失去了耐心，道：“说的简单点就是，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他后悔伤害你了，换了个身份待在你身边，和你朝夕相处，试图通过新的身份与你重归于好，你知道真相后能接受吗？”

白离冥顽不灵：“那还是得看是因为什么事情，伤害分很多种，你生气骂了我一句狠话也是伤害，你捅我一刀，也是伤害，原不原谅得先衡量轻重。”

再说，江扬能欺骗他什么。

自己这条命是他救的，工作也是他给的，除了有时候严厉些，对他那是真的好的没话说。

白离暂时想不到江扬会有什么理由欺骗自己，要是非说有，那可能就是现在这情况，他可以随意出入鬼界，身份一定不止阴阳师这么简单。

他或许隐瞒了什么，但这算不上是欺骗，每个人都有秘密，选择不说是他的权利。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