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都行。”谢齐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现在花地没了，太太也走了，先生恨透了我，我还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

白离背靠墙壁，站了一会儿，忽地开口：“你是一只妖，当初为什么甘愿留在这里，你把贺岚当成你什么人？”

他缓缓低头，像是在为自己内心里的疑惑寻找一个合适答案：“是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谢齐抬头看了他一眼。

白离：“你知道贺先生喜欢花，所以宁愿帮着花魂害人也要挽救那些枯死的花草；你知道他很爱他太太，所以在她死后一直暗中保护着她的魂魄；还有现在，你为了他要去认一桩不属于自己的罪。”

“可是我不明白，你明明有机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为什么偏偏……”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花魂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太太的身体，”谢齐低声说，“我们同是妖，这片庄园里的花草因为有她的灵力滋养才不会枯萎，所以我对它没有防备。”

白离：“那贺太太死后呢？你又为什么要帮它？”

“我没有想要帮它，”谢齐揪着头发，沙哑的声音哽在喉间，“我只是不想看到先生那么难过……因为我发现他是真心爱太太，哪怕他们才相识不过半年……”

“所以你默认花魂代替了死去的贺太太？”

谢齐不作声。

白离忽地冷笑：“但你其实原本并不是这样打算的，对吧？你之所以没有来得及出手阻拦花魂，是因为你算漏了一步。”

谢齐抬眸：“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没有花魂，贺太太也同样会复活，”白离一字一句地说，“只是你的动作慢了，让花魂抢占了先机。”

谢齐干干笑了两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从始至终想要成为贺太太的人，都是你，”白离毫不留情地拆穿他，“花魂说它在等一个机会，而你也在等这个机会，你比它更想要得到贺太太的身体。”

许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谢齐愣了半秒，然后模棱两可地问：“所以呢，你认为是我害死了太太？”

“之前在花地的时候，我让子廷算过贺太太的阳寿，她这辈子注定无法与贺岚走到最后，”白离说，“所以就算没有花魂在背后推波助澜，她也会死。”

“只是她死后，这具身体归谁，”白离转过身来，直视着谢齐，“我想你早在很久之前心里就已经有底了吧。”

谢齐抱着脑袋笑出声：“你们阴阳师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吗？”

白离耸耸肩：“不是，只是我平时喜欢看些狗血小说罢了。”

半晌，谢齐才指了指自己，像是在自嘲，问道：“这些……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不是看出来的，是直觉。”

“你很在乎贺岚，还有看到他时的眼神……很不一样。”白离说。

“哪里不一样？”谢齐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他。

白离回答不上来，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一样。只是觉得谢齐看贺岚时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与九邀看自己时有些像。带着柔软的笑意，看对方时满眼都是欣赏与缱绻……

再加上九邀对他说的那些话影响了他，让他对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有了新的认知。所以在听了谢齐的故事后，他开始怀疑谢齐对贺岚感情的特殊性。

很荒谬，跟九邀当初说出喜欢自己那句话时一样荒谬，他道：“你喜欢贺岚，是男女之情那种喜欢。”

谢齐轻笑一声：“白大师，你看起来比我想象中的要懂得多一些。”

“但贺岚并不会喜欢上你，”白离无视他的话，“你留在庄园里陪了他十多年，你知道他拥有正常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