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齐却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您，松鼠不属于老鼠一类……”

贺岚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已经看透了缘由的风子廷没忍住笑了声。

谢齐继续道：“同年年底，您学业垫底，期末考试考差了，您的父亲给您找了一个年轻的家教老师，他刚毕业才十八岁，住进庄园每天陪你学习。”

贺岚脚下一顿，不由地后退两步。

“后来，您长大了，不再需要他了，您的父亲知道他家里仅剩亲人已经不在了，便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留在庄园里做事。”

“再后来，您的父亲去世，您接管庄园，他便成了您庄园的管家……”

贺岚终于控制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颤抖着问：“所，所以……你的意思，你就是……”

第152章 妖替14 谢齐对贺岚的感情。

“没错……”谢齐声音有些哽咽, 沉吟几许，才说：“家教老师是我，管家是我, 还有那只被你救起后忘恩负义咬了您一口的松鼠也是我……”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 他的声音低得已经不可闻。

可就算他不说, 贺岚也该听明白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了。

谢齐是妖, 而且还是一只修行到能化为人形的松鼠妖。

在刚来人类世界的时候，他就碰见了贺岚, 年少时的贺岚救了他一命, 从此便与他结下了缘。

但他身为一只妖，竟然能待在贺岚身边这么久, 这是白离没有想到的。

同样，贺岚也没有想到，他小时无意救过的松鼠竟然变成了人。

谢齐和盘托出自己的来历后，一直低着头没再说话, 他像是一个浑身罪孽犯人, 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仿佛只要判官说出那句话, 他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而此刻身为判官的贺岚也低着头，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手，就在他右手靠近小指的地方, 有一道浅浅的斑痕, 应该是谢齐还是松鼠的时候咬的。

贺岚看着那道疤, 久久没有回神。

或许他在想, 如果他当时没救那只松鼠会怎么样, 也或者在回忆小时候的他和谢齐。回忆他第一次见到谢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那个大他六岁的少年陪他度过了多少年。

从花园里的初见，到房间里那张小小的书桌旁, 再到多年以后，依旧还站在他身旁的谢管家……

贺岚此刻也变成了煎熬的那个人，荒谬的故事冲击了他，从难以置信到难以接受，他足足花了半分钟才从地上爬起来。

“就算……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是那只松鼠，你是妖。”

“那你为什么要住进我的庄园，你为什么要待这么久，”贺岚肩头控制不住颤抖起来，“……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来偷尸体，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眼眶红了，用一种复杂到难以描述的目光看着谢齐，质问着他十万个为什么。

但白离知道他很清醒，他把话题拉回了正轨，问了眼下才最应该问的重点问题。

谢齐终于等到了宣判，他缓缓抬起头来，用同样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说：“我没有杀人……先生……”

他否认了那个为什么，并拒绝回答了其他为什么：“我真的没有杀人，真的没有，先生……”

“那你为什么偷尸体！”

谢齐失神的跪着，神色痛苦，又带着些迷茫。他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过了好半天才出声，说出的却只是一句与问题无关痛痒的话。

“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事情我都忘了，也忘了一个非要留在这里的理由……”

他慢慢垂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