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说：“你是没看见他在游乐园里时的表情，我都不敢跟他讲话，为了不挨骂，我主动提出留在那里做超度法事，结果他骂我逞英雄。”

“你说你来的时候，我没躺在床上，那他肯定是更加生气了，不然怎么会把我丢在地上。”

“这也不算骂吧……”九邀微微垂眸，面上闪过一丝不轻易察觉的难过。

“怎么不算，”白离整理好东西，说：“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说我的，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不过是去帮了下忙，在他眼里就好像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九邀沉默几秒，问道：“不是说过，遇到危险就召唤我吗。”

“你不也说过你能感应到吗？”

白离：“再说，都这么晚了，我召唤你不是会打扰到你休息吗。”

九邀默默低下头，没说话。

白离看他神色黯然，走近来拍拍他的肩膀，说：“结果你还是来了，这大老远的，真够义气！”

九邀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白离揪揪他的袖角，半开玩笑道，“苦着一张脸干嘛，是我离不了你，每次见面我都这么狼狈，还要你帮我擦身子，我这张老脸要丢干净了。”

“这不算丢脸。”

白离叹息道：“既然来了，明天我带你出去玩，你只喜欢雪，有见过大海吗，我们去看海。”

九邀低声说：“苦儿峡里的海不算海吗。”

“……”白离尴尬地摸摸脑袋，解释说：“那不一样，这里的海比那里的好看，你一定会喜欢。”

九邀苦笑：“恐怕看不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回去。”

白离愣了愣：“今晚就要走吗？”

九邀：“如果你……”

“不介意，”白离知道他要说什么，立马回答：“咱俩一起睡，你先躺着，我去洗个澡，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

“好。”九邀轻声说：“我等你。”

白离走进浴室，回头坏坏地笑了下：“这话，我怎么听着感觉有些暧昧呢。”

塞维市的深夜，宁静无声。

九邀在窗前站了几分钟，才转身褪去衣裳躺上床。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九邀听着这声音，默默把脸埋进被褥。

枕头上还残留着些许青年发香，淡淡的，很好闻。九邀指尖轻抚过那凹陷的印记，嗅着那股气息缓缓闭上双眼。

他没有等白离，不是不想等，而是怕等来失去理智的自己。因为心不由己，所以不论此刻他是谁，都无法抑制住那如潮水般从内心深处涌起来的感觉。

臂弯处的肌肤还在隐隐刺痛，九邀手指摩挲着那片纹路，一时陷入迷茫。

他是江扬时无法逼迫自己狠下心，是九邀时，却又鼓不起勇气。

明明今晚他该生气，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是最后一切似乎都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浴室的水声停了。

白离擦完头发出来时，看见九邀已经睡了过去，顿时有些不开心：“不是说好等我的吗。”

他关掉灯光，只留下了一盏床尾灯。

九邀呼吸均匀，躺在床上乖得不像话。白离轻轻凑过去，贴着他耳后小声问：“睡着了吗？”

对方没有反应。

“骗子。”他拨开他的发丝，面对着他躺下来。

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间，九邀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挪开半寸。

“脖子是你的敏感带吗。”白离皱起眉。

看不见的视线里，九邀的耳朵慢慢变了颜色。

白离钻进被窝，九邀不似江扬，体温不是冰冷的，但还是要比普通人低一些。

这样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