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神经绷紧，瞪大双眼。

只见深蓝色的海水里，起了一串晶莹剔透的泡泡，而在泡泡之前一个白色的模糊身影正在快速靠近。

白离的心跳瞬间加速，强烈的窒息让他的五感变得迟钝。

他产生了剧烈的求生意识，开始拼命上游，想要看清来人谁。

泡泡越来越近，那人身着白色衣衫，一头银长发丝，宛如一朵水中盛开的莲，在白离瞳孔里愈渐清晰起来。

是了，他是早已在池神阵中死去的九邀。

白离目光涣散，去仍强迫自己睁着眼，惊喜与难以置信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甚至忘记了溺水的痛楚，不自觉地朝着他游来的方向伸出手。

长剑下落，坠向海底。

一只在海水中略显温凉的手扣入白离的指间，轻轻地握住。

白离浑身猛然一颤，蒙了雾气的双眼透过那水花看去，正好对上一双幽深如汪洋般的眸子。

“……”他下意识地张嘴唤他。

却在海水灌入口腔之前被一双温润的唇堵住。

白离睁大眼睛，看见眼前欣长的眉睫缓缓闭阖，里面隐藏着他不曾看见过的波动

他下意识想要推开，九邀却用一只手掌轻柔地托住他的腰，将他整个圈入怀抱中。

白离肺部获得了短暂的氧气后，身体无力地瘫软下去。

九邀手掌揽着他的腰身，缓缓睁开眼，安静凝视了他片刻，然后才浮动着手臂往海面上游去。

苦儿峡岛上，白雾萦绕，大雪纷扬。

两个湿透的身影从海面冒出来，躺在莹白色的砂砾中大口大口喘气。

“你……你怎么回事？”

白离劫后重生，心情有些复杂。

他来不及回味方才水中那一吻，强撑脱力的身子，张口问道：“你还是不是九邀？”

九邀平躺在沙滩上，雪穗无声下着，坠落在他的眉眼间。

“是与不是，你再看看不就知晓了。”

白离侧眸，看着他瘦美的脸部轮廓，半晌才抬起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有淡淡地花香浸入鼻尖，这味道对于白离来说，是极为熟悉的。

白山墓隧道里初次相见，客船遇险的甲板上，普陀岛的酒店房间里，还有池神阵中他献祭的时候……

为数不多，却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他嗅觉之中。

他是九邀，是救他于危险之中、甘愿为他献祭而死、无数次午夜梦回后都无法再忘掉的人。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还活着。”

九邀握住脸颊上的手，轻轻地偏过脑袋看着他。

风拂过他的银丝飞扬，雪花落在他如同雕刻过一般的五官上，仿佛在与之争相斗艳。

白离不动，忘记了寒风扑在湿透身体上的冷意，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此刻什么也不想问，什么也不想做。

九邀的手在他眼前挥舞，忽然笑出声：“我干了什么，你要这样盯着我。”

第103章 苦儿峡一吻04 “你亲我！”

“好看。”白离睫毛扑朔, 晶莹的水珠从他眼角淌下。

九邀轻笑一声，指间在他抚摸过他双眼：“哭啦？”

“哪有。”白离躲开脑袋，偷偷抹了把脸。

见状, 九邀翻了个身, 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撒谎, 我都看见了。”

白离从他手心里抽回手, 推了他一把：“说了没有，你少自恋了。”

“是我自恋么。”

九邀从沙里中坐起来, 沉默了半晌, 忽又问道：“那有想我吗？”

“……”白离，“啊？”

九邀面对着他, 在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