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廷大声道：“师父在幻境里是个病秧子，你要保护好他！”

“……”

白离挠挠脑袋，尴尬地看了眼江扬。

“走吧。”

江扬朝他微微一笑，然后走上前来一把牵住了他的手。

白离身子一怔，有那么一瞬像是被电击中似的，脑海空白：“这……”

他不动，江扬拽了他一下，说：“不是说要谈恋爱么，走啊。”

这一刻，白离怀疑他不是江扬，是贺云之 。

青河镇不大，也逛不了多久。

两人脚步很慢，穿过杨柳小巷，避开了街道上那些NPC指指点点的目光。

微风拂过，给人一种这里是现实世界的错觉。白离偷偷观察着江扬面上的神色，心跳快得不成样子。

“你真的是师父吗？”他忍不住问道。

少年俊朗的面容被和煦的阳光照着，江扬却说：“不想是我吗？”

“不是。”白离垂下眸。

“那您……怎么没有责怪我在上个梦中把事情搞砸了？”

“不怪你。”江扬轻声回答。

白离本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闻言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真的？”

“真的。”江扬侧眸看他，目光温柔。

不是不想责怪，而是不想破坏这难得拥有的美好气氛。

“但是不会有下次了。”

两人重新没入人流，江扬柔声在他耳边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手帮他把额间的碎发别到耳后。

白离的耳垂红透。

这一举动，在这个世界的旁人看来，不过是已为人妇的秦鹿与贺云之两人之间越距的暧昧。

他们遭人唾弃、指责、愤骂。殊不知这两副皮囊之下，是有人在借着他人的身份表以真心。

江扬扣紧手心里手，他也只敢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袒露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哪怕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

“谢谢。”

白离感受道他手心传来的力度，属于秦鹿的爱意不受控地涌上心头，他努力压制着自己情绪，说：“那天我不该顶撞师父的，还有这一次……我做错了，如果不是我没能及时出来，也不会让您和子廷再冒一次险。”

“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

江扬神色依旧：“别说什么情况紧急，来不及摇响铃铛的话来糊弄我。”

“……”白离低声咕哝，“不是不责怪我吗……”

江扬说：“没有在怪你，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白离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静静地凝视了他片刻。

江扬回眸，对上他的目光，只是一瞬，他就仿佛已经看透了他藏起来的心思。

“行了，走吧，转完这一圈去找子廷。”

白离松了口气，顺势转移话题：“喜服鬼没能带走秦小姐，后面还会再来纠缠她吗？”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应当不会。”

白离：“事情是指在幻境里帮他完成未了的心愿？”

“都是一些开始于斯，不愿恩断于此的执念，若他所愿如此，那成全他一个美梦也未尝不可。”

江扬声线低沉，目光里透着些许哀愁：“因为停留在原地等待的人，总要比离开人的更加痛苦……”

这句话，白离在刘府里的时候也听风子廷讲过。

“其实我觉得，贺云之应该选择再入轮回。”白离说，“这样，也许他们会在另一个世界再次相遇。”

“岂有那么容易。”

江扬也像是经历了许久的等待，他对那种感觉深有体会，缓缓道：“有些东西不单单靠得是缘分，还要靠自己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