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向憋不住笑，推搡着他出门，小声说：“瞧你那样儿，江大师是要吃人还是咋滴……”

风子廷揍他一拳，刚要开溜。

“等等。”江扬往前走了几步，忽又回头将他叫住。

风子廷脚下一顿：“怎么了，师父。”

江扬问：“白离还没醒吗？”

“还没呢，”风子廷回答，“从庙里回来就一直睡着，我去房间看过他几次，不知道是……”

他话没说完，江扬便朝他伸出一只手来。

风子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从裤兜里摸出房卡来递给他：“这是白离房间的。”

江扬接过房卡，转身上楼：“别玩太久。”

风子廷乖乖点头：“是，师父。”

茅山协会的人：“……”出息。

*

漆黑的房间被一束强光照亮，进门之人有些慌张，立刻拨动开关将灯光调暗了些。

床上的青年蜷缩成团，睡得并不安稳。江扬轻脚轻手地走近，见青年眉头紧皱，额上挂满了汗珠，眸中满是疼惜。

他缓缓在床前坐下来，伸手想要抚平青年的眉间，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停住了。

“九邀……”青年梦中呓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九邀……”

江扬指尖轻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垂眸看着眼前的青年，眉眼间的爱意与柔和在这一刻，再也掩藏不住。

他卸下了冰冷与伪装，手悄然钻进他的掌心，十指紧紧相扣，青年似有所感，紧蹙的眉头终于舒缓了几分。

“九邀……”青年梦中呢喃，那是困住他的梦魇。

纷飞的大雪中，白离看见九邀挣脱他的手，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会保护你的。”九邀唇齿微动，唤着他的名字，好像是‘阿离’，又好像是‘小鬼’。

白离不受控地哭喊：“是我错了，我不许你死，我要你活着！”

“这是我的宿命，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别哭，小鬼。”九邀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爱你……所以别为我伤心好吗，答应我，要好好活着。”

“不要……”泪珠从青年的眼角滚落，被一只温柔的手拭去。

“九邀！”白离拽住那只手，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

江扬的手僵在半空。

白离对上他关切的目光，眼中有一瞬的恍惚。

“……师父。”

他缓缓松开手，从床上坐起来：“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江扬手里握着毛巾，轻轻帮他拭去额角的汗珠，“做噩梦了？”

“师父有听见我……说什么吗？”他还是有些不能适应江扬的反差，自己接过毛巾擦了把脸。

江扬微微摇头，语气温和：“只听见你喊了一个名字。”

白离垂下眼眸，低声说：“梦见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

江扬看着他：“或许是因为刚出阵，很正常的，不要多想。”

白离轻点了点头，瞧着自己手心里那个已经暗淡下去的‘九’字，一时陷入沉默。

“有哪里不舒服吗？”江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里多了几分伤感。

白离摇摇头，声音哽在喉头。

“那饿吗，我给你洗点水果。”

“不用……”白离抬眸，刚想拒绝。

江扬却拍拍他的手，转身走开了。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微风轻轻吹动着窗帘，白离握紧手心，压抑着心口的难受，靠回床头上。

江扬端着洗好的水果回到床前，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