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自作主张，替你们选择第二种吧。”他说。

依向道：“是什么？”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允禁才开口道：“当年，那些所谓的修行者与神明利用玉池修炼，将他们心中产生的所有污秽之物尽数投入了这玉池之中，最后池神不堪重负，堕入凡尘。如今，这方池已被污秽之气侵占，再也无法恢复洁净。”

“所以，你是要让我们修复它？”依向还算冷静，问道：“要如何做，这不过是个虚无的阵法，就算让它恢复洁净又能怎么样，池神已死，毫无意义。”

“这不是你考虑的事情。”允禁声音悠然转冷。

依向侧眸，看着趴在地上已经崩溃了的风子廷，有些不忍地问：“那方法是什么？”

“献祭。”允禁冷漠地说，“这个阵乃是我亲手所设，你们眼前所看到这些冤魂不过是人内心深处最为阴暗的一部分，求神者想要求得心中所愿，我便拿走他们最渴求的欲望，如此也称得上是……”

“他们的欲望，关我师弟什么事！”风子廷咆哮道：“你这个疯子！”

“不关他的事，他来这里做什么？”允禁挑眉反问，在他们看不见的黑暗里笑出声，“凡事总有代价，你们想要救那群凡人，难道不该等价交换吗？”

“我要求不高，只需要一个生魂献祭，你们谁愿意？”

“献祭，这不就是要人命吗？”叶青道，“我们又没有向你求什么，凭什么要我们献祭，就算求了，那你拿走我心中想要的东西好了，一开口就要别人的性命，你才是最贪心的那个！”

“小朋友，”允禁被他逗笑了，“你很有意思，要不你来当这个人选？”

闻言，叶青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低头不敢出声了。

允禁冷哼一声：“废话就不多说了，两个选择已经告诉你们了，要怎么选你们自己好好考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

“好心提醒一句，这阵中的冤魂你们是杀不完的。”

“只要外面香火不灭，他们就会源源不断再生。”

众人低头沉默下去。

这个时候白离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座挂羊头卖狗肉的庙能受如此多香客的信奉，原因并不是它有多灵验，而是它窃取了香客的欲望，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贪欲是魔鬼，它能使人疯狂，让人丧失人性与理智，一旦没有了这些欲念，人自然而然就会开始满足于现状。

可人的贪欲与邪念又是无穷无尽的，当年九重天上，修行者与神利用玉池修炼，池神耗尽神力也没能让他们得到满足。

说起来，允禁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但白离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真的懂得使用什么禁术吗？只不过，利用人内心里黑暗的东西设这么大一个阵法，就只为困住自己，然后威胁他人替自己去死，这怎么想都觉得荒谬。

一分钟后，允禁的声音准时出现：“各位，考虑好了吗？”

没人答话，他便道：“想来是都有答案了，那我开始问了。”

“就从那位有意思的小朋友开始吧。”他的声音仿佛能定位一般，落在叶青头顶：“你愿意为了救你的同伴而死吗？”

叶青面色煞白，原地打了个冷颤，嘴唇上下磕着，半天才吐出一句：“我不是……他的同伴……”

允禁有耐心地换了个问法：“那你愿意为了一个不是你同伴的人，去死吗？”

“……”叶青脸色都青了。

允禁道：“一分钟的思考时间已经给过了，好心提醒一下，我这个人最讨厌拖延症，你们每犹豫一分钟，我就放一只冤魂进去，你们猜猜看，他能坚持多久？”

叶青额间冒起汗珠，目光僵硬地看向玉池，咽了咽口水说：“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