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禁轻哼一声，道：“这只是比较通俗的说法，具体的要更复杂一些，当然你也没资格知道。”

“既如此，那你还讲什么故事，装神弄鬼。”叶青比风子廷有眼力劲儿，见白离几人都没轻举妄动，便知道眼前这人不是什么善茬，低声咕哝了一句便不说话了。

“我想关于池神的故事你们已经知道了，”允禁眼睛扫过众人面门，视线在他们中间停顿了半瞬。

“你怎么知道？”白离神色疑惑，注意到他目光停顿的地方是梅子所站的位置。

“这不重要，”允禁转移话题，接着又道：“我还知道，你们现在很好奇他被供奉在这里的原因。”

众人不语。

允禁兀自抬眸，盯着那神像的面容看了顷刻，竟是牵起嘴角，悠然地笑了。

白离出声问：“所以，原因是什么？”

闻言，允禁眉眼弯下，慢慢敛了去笑意，顿了半晌才道：“九重万劫，人死、仙逝、神陨归根究底不过世间之规律，然而，人心贪欲，邪念无穷无尽，却早已破了这世间平衡。”

“池神非是为此而生，却也给九重天制造了一片净土，没成想最后反倒落得了个神力耗尽、神魂消亡的下场。”

允禁眉间满是伤感，言语之间也尽是不甘，仿佛是能与他感同身受一般。

“他不是只是被贬了吗，怎么又变成神魂消亡了？”风子廷用胳膊撞了一下旁边的梅子，说：“你讲的和他讲的有出入啊。”

梅子低垂着眉，没有说话。

允禁目光冷冷地看过来，说：“池神经历了什么，你们又怎么会知道。”

白离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所以，池神的死，并非是因为被贬？”

“当然是因为被贬，”允禁声线忽地拔高，“如果不是被贬，他何故至此，若不是因为那些肮脏之物，他又怎会沦落至如今这个境地！”

“区区香火功德，区区蝼蚁般大小的神邸，怎配他委身至此！”允禁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他抬手指向众人，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出来的，“还有你们，也不配站在他跟前！”

风子廷莫名其妙，说：“害死他的又不是我们，你冲我们吼什么。”

“哼。”允禁冷哼一声，扭曲的面容逐渐缓和下来。

这种生了厌世情感的人最为可怕，白离生怕风子廷再说话惹恼了他，忙问：“那池神身死的原因是什么？”

“两千年前，池神神力耗尽，化身虚无于衡河被贬至人间，”允禁背过身，凝视着那尊池神神像低语呢喃，像是在说给自己听，“那时的我道行尚浅，还尚未修炼成人形……”

“两千年前？”风子廷凑到白离耳边，说：“确定这人脑子没问题吧，编故事也不打草稿，那池神是两千年前的神，那他多少岁，这这……”

“老妖怪啊。”他露出恐怖的神情。

“是真是假，听他讲完不就知道了。”

白离目光不移，压低声音道：“这世间连鬼都有，老妖怪有什么稀奇的，你能不能别总是问我一些没水准的话，你是阴阳师，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学生。”

“那倒是。”风子廷缩回脑袋，兀自思考几秒，然后接受了现实。

这个世界本来就超自然，人、神、鬼、怪、混杂其中，他想到了江扬的真实身份，顿时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可惊讶的了。

“后来，我苦修百年终得人形，为了寻到池神，我放弃登仙的机会，甘愿入衡河，去了人间。”

“但那时我怎么也没想到，仅仅这百年的时间，一切都已变得物是人非，不可逆转。”

微风轻拂着烛台，允禁伸手拢住那摇摇晃晃的火苗，嗓音深沉：“他走上了那条不归路，他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