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被锁在屋里,听不见外面的动静,顿时慌了手脚。
她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她是无人问津的公主,除了得宠的妃嫔可以惩罚她,其他人不敢打她,是以每次芙蕖犯了错,宫人们就会把她锁在幽黑的小屋子里,不给饭不给水,也没有灯火,夏日里需忍耐蚊虫鼠咬,冬日又得承受寒风刮骨,又冷又饿,备受煎熬。
正因为经历过无数次,她才愈加恐惧这样的囚禁。
“不要……你们开开门,我、我不乱跑了,
春鈤
不要锁我……求求你们不要锁我……”芙蕖拼命拍门,哀求她们网开一面。
“姑娘先老实待着吧,晚些了奴婢自会过来给你送饭。”婢子收好钥匙,仰起脸满是轻蔑,冲另一人使了眼色,“叶小姐的荣华园还得收拾呢,走吧。”
瞧瞧,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她们走了,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想起还有一个被锁的芙蕖。
芙蕖抱着脑袋,缓缓蹲下身,寂静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她低低的啜泣声。
又要没饭吃了。
她好饿。
离宫以后,她都没吃过东西,眼下是真的撑不住了,才慢慢掏出藏在怀中的半张饼。
芙蕖很想吃,可又不争气地想到哥哥。
她还没找到哥哥,还不知道哥哥有没有饭吃。
万一哥哥和芙蕖一样,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思及此,芙蕖的心一阵一阵的疼,她用力咽了口唾沫,抱着半张饼,就这么倚靠门板,努力回忆过去,回忆起和阿爹阿娘,还有哥哥在一起的时光……
随着日渐西沉,室内光线褪去,只剩无边的黑暗与寂静,芙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哥哥……”
芙蕖是感觉不到饿了,只是好累,好困……
她好想阿娘,想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响起芙蕖万分期待的脚步声,两个婢子提着食盒,并肩走在鹅卵石小径上,说着今日打听来的消息。
“哎……马上就到及笄之日了,叶小姐的寒毒又犯了,瞧着比上回还严重些。”
“谁说不是呢,叶小姐如今是殿下唯一的亲人了,若再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殿下发怒,要责罚我们伺候不周了。”
“也别气馁,好在老天有眼,让迟渊将军找到解毒之法了……”
说到解毒之法,就不得不提身为药引的芙蕖,另一个婢子压低了声,“听说啊,给小姐做药引的那个傻子,是姜国人,好像还是个公主呢。”
“什么?”
提着食盒的婢子先是惊讶,旋即愤怒,瞅了眼上锁的房门,她扭头就走,“居然是姜国公主!那活该她饿着,干脆这顿也别吃了!”
她们北辰与姜国有不共戴天之仇,让她给敌国公主送饭,简直痴人说梦。
婢子越想越怒,气冲冲地就要把食盒扔到对面的池子里,刚走上拱桥,就瞧见了廊庑下闪过的一抹锦衣,来不及回头,迟渊率先发现她们,出声呵道,
“你们在做什么?”
婢子吓得手一抖,食盒就这么滑了下去,噗通一声掉入池中,荡起层层涟漪。
“将、将军……”婢子吓坏了,赶忙跪下,另一人也没能幸免,一起跪地认错。
迟渊几个健步便从廊庑的一端蹿到了另一端,路过菊园时,一眼便注意到了门上的铜锁,心下一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快步走到主屋门前,“姜芙蕖。”
拍门喊了一声,无人回应,等不到婢子过来开锁,迟渊一脚踹在门板上,只听哐啷一声巨响,门被踢开了。
屋内一片漆黑,借着廊下的几盏灯笼,迟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