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芙蕖看不到男人垂目时深藏的阴鸷,只是得了这句话,心口仿佛落下一块巨石,勉强是安心了。

为尽快赶到桑山,车夫用尽浑身解数,马车一路疾驰狂奔,一个昼夜过去,待到翌日正午,马车终于翻过了一片险要山地,进入了桑洲地界。

桑洲四面环山,溪流缠绕,是独立于姜国的存在,曾是前朝北辰国都桑京,亡国之后,就改名叫桑洲了,北辰残军一直死守此地,因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姜国屡攻屡败,最后只能派兵四面合围,斩断桑洲与外界的联络贸易,与北辰残军打消耗战。

如此一来,不仅北辰军困于桑洲,就连桑洲百姓也无出路,一旦出去,必会遭受姜国官兵无情打击,百姓只能靠北辰军外出征战掠夺的资源存活,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匪窝一般的存在。

而迟渊身为北辰大将军,积蓄兵力的同时,也身负守护北辰子民的重担,他必须率领部下另辟蹊径,就譬如他此次下山,除了替未婚妻寻找合适的药引,便是以行商身份采买大批粮草。

如今粮草已有,如何瞒天过海运回桑山,还需从长计议,是以这一路迟渊都心事重重,不仅马车没停下,他也粒米未进,连累芙蕖整个人饿得前胸贴后背。

自打被哄出宫,芙蕖就开始饿肚子,如今也不敢吭声,更不舍得吃怀里那半张皱巴巴的饼,等到了桑山,不过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到近乎透明。

迟渊忙着正事,无暇顾及这些细节,临走时,瞥了眼站在正午的日头下摇摇欲坠的纤细身影,冲车夫吩咐了句,“莫白,带她去宋神医那里。”

“是。”

唤作莫白的“车夫”摘下斗笠,露出一张略显凶狠的面孔,刀疤脸,三白眼。

芙蕖本能感到恐惧,便要追着迟渊而去,却被莫白死死扣住手腕。

“站住!”莫白的脾气一如他的长相,比迟渊差劲许多,一双三白眼宛若淬了冰碴,“将军吩咐了,叫你去宋神医那里。”

他硬邦邦说完,拽着芙蕖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要……迟渊哥哥!迟渊哥哥!”

芙蕖拼命挣脱莫白的控制,一面歇斯底里地向迟渊求助,他答应过她的,要带她去找哥哥,不能就这样丢下她。

芙蕖两条细胳膊根本拧不过莫白,挣扎半天还是被拖着走了,芙蕖急红了眼睛,冲迟渊的背影哭喊,可迟渊仿佛听不见她的声音。

直至男人挺拔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芙蕖眼神黯了黯,好似一瞬间被抽去了力气,任由莫白拽着她。

一路上,她见到的人似乎都和莫白一个样子面无表情,眼神如刀。

这让本就处于陌生环境的芙蕖愈发惴惴不安。

“我、我不要跟你走……”

芙蕖鼓起勇气,大力挣扎着要甩开墨白的桎梏,莫白也在此时停下脚步,松开了手。

芙蕖被自己的力道带了出去,直直摔在前头的石阶上,不等她反应过来,头顶传来一个戏谑的男声。

“这就是迟渊找回来……那个丫头?”

芙蕖没吭声,她趴在石阶上,揉着磕痛的手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头顶的男人又笑出了声,声音清朗,令人如沐春风,他缓步迈下石阶,弯腰扶住芙蕖的胳膊,“怎么傻乎乎的?快起来吧。”

约莫是他的声音温柔又好听,芙蕖用脏兮兮的小手揉揉眼睛,默许了他的搀扶,等她重新站起来,抬起头,面前果然是个嬉皮笑脸的年轻公子。

十八九岁的模样,墨发半绾,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又含着一抹温和笑意,与他对视,能让热不自觉放松了警惕。

“谢、谢谢……”芙蕖站稳后,小脸儿还有些红。

“不必客气。”宋钰借着扶她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