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他在抢鞠球,实际却根本不是为了这个。
她当时乐的前仰后合,狠狠嘲笑了章廷安还没出发就夭折的江湖梦,后来那段时每每见到他都要拿出来调侃两句。
周围人声鼎沸,大家呼和的声音浪一浪高过一浪,便显得乔蓁蓁更加安静了。
这日上午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是初赛的最后一场,今年风头大盛的朝晖书院对上了主场的万山书院。
自从他昏迷醒来之后,乔蓁蓁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对他这副神色了,隐隐又有了几分从前两人互掐的影子。
朝晖书院不愧是大家都看好能拿头名的队伍,有几人表现得格外出色,其中除了她早前听人说过的两个新人之外,陈将军家中的小儿子陈义峰也很亮眼。
看到乔蓁蓁也像前几次一样正低头在看他,少年扬了下唇,轻轻动了动。
也是突然“声名鹊起”了。
章廷安对念书向来不怎么热爱,从小就是,他生怕真给自己关屋子里抄他几天几夜的书了,之后果然都安分不少。
他没有看他,却在对他说话。
他身法非常轻盈,陈义峰一击未能得逞,面色沉了沉,没有再冒进,后撤了一步,再抬头,迎上了章廷安极深的目光。
说完他往鞠场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乔蓁蓁抿住唇。
三个姑娘由府卫小厮们护着站在高台左侧,这儿视野最好,也得亏她们来得早,不然今日高台上的好位置也要给别人占了。
虽然一整场看下来,陈义峰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后半场也不再有太过分的动作,但乔蓁蓁这处毕竟还是太远了,看不真切,所以心一直提着。
他说,我没事。
整个鞠场那么大,但他却时刻都在章廷安的旁边,只要看到他脚下有鞠球,必定要上去抢上一番。
他在某个晚上偷偷收拾了自己的包袱,躲过院里的下人,溜出了国公府。
她悄悄往旁边的章廷安看了一眼,见他也神色平淡,好像根本不在意那些走过去后立刻凑在一起说小话的学子们。
就见章廷安刚拿到球,陈义峰突然动作,直直往他之前受伤的脚踝踩去。
陈义峰很快将眼错开,却在中场休息的鼓声响起时,听见章廷安从身边走过。
章怜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小声问:“蓁蓁,你今日怎么不给我世子堂兄加油了啊?”
两人一起往鞠场走,路上总能碰到三五成群的几个万山书院学子,看到他们两个和平的走在一起,大家都忍不住瞪大了眼。
他没了那种心思,反倒觉得好像乔蓁蓁这样跟他斗斗嘴也挺好的。
她瞪了章廷安一眼:“你再说?”
乔蓁蓁与章怜和卫芸还是付了银子登上高台,看着下头密密麻麻的人,都要忍不住嘀咕:“站在后头的能看到吗?”
乔蓁蓁对此已经十分平静,她早就想到,两家定亲这事苗头只要一传出来,外头肯定会议论纷纷,搞不好最近金梁城里的百姓们八卦重点都在他们两人身上了。
不仅如此,还时不时便会与他说些自己年轻时闯荡江湖的故事。
乔蓁蓁:……
所以直到最后,章廷安把能学的都学了,他的师父也功成身退,在国公府里养起了老,然而他的江湖梦到底还是没能成行。
乔蓁蓁下巴微微一扬:“我就没有。”
乔蓁蓁在高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人看,越看眉头便皱的越紧。
她不禁担心起来,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怕被卫芸她们问起,她却不知要怎么说,总不能就说怀疑睿王要害章廷安,她觉得陈义峰就是在找机会动手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