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是不敢叫乔蓁蓁听见的,不然她又得说是她偏心她世子堂兄。

不过乔蓁蓁也没有遗憾自己白跑一遭,到最后也没能看到章廷安这次大测到底考的如何,因为她除了有个在书院做眼线的六弟之外,第二日就听到从街上回来的樱桃兴致勃勃地给她说:“小姐,奴婢刚刚在庆缘街瞧见国公爷又在追着世子揍啦!”

晋国公府就在庆缘街上,是那条街最大的一座府邸,左右四邻都知道,若是平日最是温文尔雅的国公爷哪天拿起了棍棒,那定是要打世子了。

又一想到这几日好像是书院大测出榜的日子,那此番就更合理了。

传言别看国公爷现在一副斯文模样,其实早年也是习武的,那一棍子下去,多少有点真材实料,要不然章廷安也不至于想要去改排名了。

樱桃说的眉飞色舞,因为知晓自家小姐与世子不对付,她还要把章廷安说的更惨一点。

“奴婢看见世子从影壁被追到角门,被国公爷逮住了,还听见国公爷说什么他这次书院考了个最后一名,丢尽国公府的脸,要罚他禁足一个月,跪祠堂五日,抄书一百遍!”

乔蓁蓁听的笑出了声:“还真是最后一名啊哈哈哈。”

她送食盒那日其实也就随口一说,过过嘴瘾,哪知道还真给她说中了,真是笑死个人。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章廷安的乐子,但乔蓁蓁也着实高兴了两日。

直到乔愉之殿试前的这夜。

原本因着前两日的好心情,她这几夜都十分好眠,能一觉睡到天亮,夜里连一星半点的梦都没有做。

只是这夜,刚刚睡下没多久,乔蓁蓁便又开始梦了。

这次梦里的许多画面她依然记不清,好像在走马观花一般纷纷杂杂,却在某一刻,画面一转,乔蓁蓁还尚未明白这是在哪儿,便听见了耳边传来一阵声音。

“文崇十四年,殿试第一甲第三名,乔愉之”

“文崇十四年,殿试第一甲第……乔愉之”

“文崇十四年,殿试……乔愉之”

三遍唱名在乔蓁蓁的耳边响起,她在梦里都愣了一下。

这不是……金殿传胪吗?

一甲第三名,探花。

她二哥竟然考中了探花?!

乔蓁蓁一下睁开眼,从床上倏地坐了起来。

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今天就是殿试的日子。

她坐在床上,耳边都好像还有梦里那唱名的声音,乔蓁蓁揉了揉眼,又倒了回去。

这疲惫的感觉,跟梦到二哥会试放榜那夜一样。

外间候着的春杏和樱桃听见屏风后的动静,赶紧走了进来。

春杏低声问:“小姐,你起了吗?”

“嗯。”乔蓁蓁在床帐里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去端热水来吧,我再躺会。”

两个丫鬟应声退下,等再进来的时候已经端一铜盆的热水进来,毛巾物什也都准备好了。

春杏给乔蓁蓁撩起床帐挂好,看她的神色好似有些疲累,担心道:“小姐昨夜可是没睡好?今早起的都晚了些。”

乔家只有每逢初一和十五需要早晨去给两位长辈问安,其余时间个各房各院也没特别严苛的规定要何时晨起。

乔蓁蓁是起不了早床的,这点整个乔府都知道,是以除了初一和十五两个特定的日子,平日里她都是什么时候睁眼什么时候起,若无意外,春杏和樱桃都不会去叫她。

往日一般是刚到巳时左右,乔蓁蓁便能醒,今日却巳时三刻,她才堪堪睁眼,是以春杏不免担心,怕她身子有什么不舒坦。

乔蓁蓁“唔”了一声,用热帕子擦了脸又净了口,这才点点头:“做梦去了,怪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