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暮兮晚退而求其次,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腕。

楚扶昀掀了掀眼帘,抬眸一看,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快亮了。

这一夜将要结束,即将迎来的就是分别了。

暮兮晚正想再说些什么,手臂却传来灼烧般的疼。

“嘶……”她疼得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转眸看向自己手臂,原来是有一线矇昧的日光照在了那儿。

楚扶昀瞬间变了神色。

他攥着她的手腕看去,只见暮兮晚孱弱的魂体,正在这一线矇昧的日光下一点一点消散。

阴气太重,畏惧阳光。

“返魂香呢?”楚扶昀一眼就察觉了她身上的不对,原本应该牢牢系在她腰间的返魂香此时此刻无影无踪。

遗失了?

绝不可能,系着返魂香的带子被他下了法术,除非她主动拆下,否则绝不会有脱落的可能。

又是一阵船身摇晃导致的眩晕袭来,楚扶昀犯着疼,他一手撑着额间,唇色苍白,竭尽全力想说话。

“你,你别急……”暮兮晚也有点儿慌,在她预想里这个时间点儿她早该回馆驿了。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东躲西藏的找一处能遮阳的地方。

狭窄的船身内,怎么可能有遮蔽。

暮兮晚东看西看,毫不客气的直接钻进了他的白甲后面的苍黄披风里。

他的披风昨夜挨了雨,眼下有点儿潮湿,可暮兮晚也顾不及那么多了,她将他披风拖过来裹在身上,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手臂上的灼烧感消失,她魂体的消散也停止了。

楚扶昀眉眼冰凉。

“你将我送你的返魂香,扔了?”

他慢条斯理地解下披风,施法拂去了上面所有的潮湿,可说话的声音却比方才喑哑。

又生气了。

暮兮晚心道不好,她简直快跟楚扶昀赌气赌出经验了,这语气一听就知道完了,比方才还完!不冷战个几天几夜,绝平不了火。

暮兮晚:“……”

楚扶昀阖了一下眸,按了按自己眉心,强行压下心里所有沉沉的疼。

他是个不太喜怒形于色的人,平日带兵率军一贯肃穆冷冽,却极少真的动怒发火,可偏偏,他的少宫主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最知道怎样在他的软肋处兴风作浪。

送她的东西,她就这样毫无留恋的扔了。

好。

好极了。

“马上就是卯时初刻了,你又要弃军不顾么?”暮兮晚嘟囔了一句,她顶着苍黄色的披风,又悄悄看了一眼晦暗将明的天色,“楚扶昀,你真的好过分。”

嗯,她还会恶人先告状。

楚扶昀被气笑了。

“随我回军营。”他抬眸,不由分说的下了命令。

暮兮晚试图谈判:“我要回馆驿。”

“是自己飘回去?”楚扶昀压根对她的要求置若罔闻,只是目光在她身上瞥了一眼,冷笑道,“还是等我亲自抱你?”

暮兮晚:“……”

这还用想么。

她心道军营里那么多将士,要是看见她被他抱着,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于是暮兮晚忙不迭顶着他的披风像只幽灵一样的飘啊飘,快得像一阵风一样就飘回去了。

回到请花关的军营时,正正好是卯时。

天蒙蒙亮,数万将士厉兵秣马,只等时辰一到即刻出发。

可他们的将军却彻夜未归,不知所踪。

大军出征前夜,主将不见了!

楚扶昀麾下的十二太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无不提心吊胆。

将军呢?谁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