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兮晚正色道:“是什么代价?”
她只希望这个代价不要太重,希望她能付得起。
封敛道:“一滴心间血。”
暮兮晚怔了怔,刚想说话,就听见虞辞反对道。
“不成!她的身体现状,我不认为能负担得起这份代价。”
心间血。
对仙人而言,是一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代价。
说它要紧,是因它位于人心的灵台方寸间,天然蕴含灵气;说它不要紧,是因为心间血是可以再生的,哪怕短时间没了,养一养就好,对有仙骨的仙人们而言,也不过就像生了一场小病而已。
但暮兮晚没有仙骨,甚至如今介于生死之间。
“她取心间血,只怕是要病得更久。”虞辞蹙起眉,不赞同道,“取我的不成?”
封敛抬眸,解释道:“要问命的人是她,与长嬴之间联系牵绊最深的也是她,虞辞殿下,你的心间血换不来答案。”
他说罢,转眸望向暮兮晚,似乎是在等她的一个答复。
这场与命运的交易,换或不换?
暮兮晚定了定心绪,呼出一口气,问道:“最快,能多久知道师父的下落?”
她比较在乎这个。
封敛道:“我将借血帮你问卜窥命,这是全天下最快的法子。三天内,自当算出长嬴的确切下落。”
顿了顿,他又添了一句。
“少宫主可在辰天阁休养三日,自会有仙童仙侍照料。”
暮兮晚不觉得这是什么付不起的代价。
只是得生场病,然后带病去救师父而已,其实还好,她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当初在半灯城登楼点灯时,她不也是扛着一身伤,匆匆休养了几日后就直接冲上去打架了?
她答应了这桩交换。
当日,封敛以法术取了她一滴心间血后,为她请了医仙,为她备了间云宫暂住。
日暮落下,楚扶昀知晓这个消息匆匆赶来时,暮兮晚早已得了医治,躺在云榻上裹着毯子睡着了。
他坐在床边,神情不算好,抬手探上她的额间,起热了。
为少宫主诊治的医仙吓得大汗淋漓,白帝在这儿,哪怕没说一句话一个字,都让人莫名感觉要是少宫主有个好歹意外,这辰天阁也就别要了。
“少宫主的身体没有大碍,有木岁花作保,她更像寻常人家起了一场较为严重的风寒而已,只是……”
楚扶昀目光冰凉,仿佛一柄利刃剜过去。
医仙吓得直接跪下了,恨不得磕头告饶直呼少宫主不会有事儿!您这桩大佛别迁怒我们!
“只是这三日,失去的心间血将会影响她的记忆与情绪,她醒来后可能会不大认得您……”
楚扶昀目光沉了一分,医仙恨不得一口气把所有的话全说完。
“三日后少宫主就会恢复如初!只是这三日,神智不清的少宫主大概会袒露出,她心底最深的,未了的执念。”
楚扶昀听见最后那句话时,眉心轻锁了一瞬。
未了的执念。
是什么?
楚扶昀想不出对师妹而言,还有什么执念是未了的。他只知道,在得知她又一言不合擅自作主的干出一些让人不放心的事儿以后,她的安危成了他最深的执念。
诚然,长嬴出事,哪怕是他也确实没有别的更快的办法寻人,但终归,见到她敢为了救长嬴而赌上一切时,他的心情,没有办法不失落。
是一种不被选择的失落。
她做决定前,甚至没想过同他商量,而是先斩后奏。
楚扶昀不知晓她与长嬴之间到底有何具体过往,但这些日子,他发觉他的师妹对亲情,似乎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