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早就迎过去扶她了,不让她完全蹲下:“怎么来得这么快?”
“额头上都是汗。”他的目光落在富察皇后的脸上,伸出一只手,吴书来反应极快,立刻拿出一块干净整齐的明黄色手帕,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手掌上。
弘历拿了,替富察皇后拭汗,并斥责她身边的太监宫女:“你们怎么办事的?皇后大热天地过来,你们不知道为皇后打伞吗?”
那些太监宫女们刚刚站起来,又哗啦啦跪下去请罪。
富察皇后连忙求请:“皇上息怒,不怪他们。臣妾是乘肩舆来的,一路上都有执伞避阳,是天太热,只走了几步路,臣妾便出汗了。”
她温柔地看向皇上:“皇上忙
到现在,用点心了没有?后宫诸事,本该由臣妾打理,现下却要皇上为此劳心,实在是臣妾的失职。”
弘历本来不饿的,她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也是,平常这个时辰,他都会用些点心,只是柏氏的事突然其来,他就忘了。
他见皇后又要蹲下请罪,便托住她的手臂:“不怪你,你也不知道。”
两人把臂而行,弘历道:“柏贵人和嘉嫔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富察皇后微笑:“是,在来的路上,臣妾已经听您派去的太监简单讲过了。皇上放心,这件事,臣妾一定会查证清楚,给嘉嫔和柏贵人一个公道。”
弘历笑道:“朕相信你。”
他看向柏贵人:“此事便交给皇后处理,朕前朝还有要事,先走了。”
柏贵人眼见他俩聊得旁若无人,想插话又不敢,心里急得要死。好不容易皇上的注意力回到了她的身上,结果却是要走?
这怎么可以?!
柏贵人几乎扑下床:“皇上!”
弘历脚步一顿,眉头微皱:“怎么了?”
柏贵人嗫嚅片刻,仰起的巴掌小脸泪光盈盈,充满了哀求:“皇上,臣妾害怕。”
“不必害怕,皇后处事素来公正,有她在,朕放心,你也放心。”弘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抬脚走了。
柏贵人:“……”
富察皇后恭送皇上离开后,回头看向柏贵人,平静的视线隐约带着冷意。
柏贵人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去请嘉嫔过来!”
嘉嫔正在曲院风荷沿湖漫步,她头上有伞遮阳,近前有扇子扇风,远处还有冰桶跟随,可以尽情享受夏日炎炎风光。
听闻皇后叫她过去,她知道是与柏贵人的争执事发了,但不慌。
一行人转道,浩浩荡荡往碧桐书院去。
到了风回殿,她先给皇后请安。
富察皇后十分和气,说:“嘉嫔你身怀有孕,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
她转过头,对柏贵人也很客气,却多了一分疏离:“柏贵人生病了,也坐着说话吧。”
两位妃嫔在皇后的主持下对簿公堂,气氛逐渐紧张。
这个时候,魏敏终于能把头抬起来了,因为她现在要替嘉嫔表达态度,要强硬地、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绝不示弱。
对面柏贵人身边的几个宫女也是强硬地、恶狠狠地瞪回来,然而魏敏还是从她们的神色中看到了一丝心虚。
富察皇后道:“柏贵人,你先说吧。”
柏贵人语气恭敬,却脸色僵硬:“嫔妾没有什么好说的。”
富察皇后:“?”
她顿了顿,耐心道:“柏贵人,此事既已上达天听,就必须有所交待。你有什么委屈,就尽管说出来,不然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你让本宫如何向皇上回禀?”
柏贵人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她现在的处境,颇有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