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就是年轻时再爱玩爱闹,也没有年轻女人性子活泼啊。
弘历抬起她的下巴,仔细观察她的面容:“是哦,你都有白头发了。”
他手向后伸,将自己的辫子捞到前面,捏起发尾给她看:“朕也有好多白头发了。”
魏敏仔细看了看他的发尾,佯怒道:“李玉做得不好,给皇上梳头发的时候也不知道把白头发藏起来。”
李玉颤颤巍巍地下跪:“奴才该死,皇上恕罪,娘娘恕罪。”
弘历瞅他模样,忍不住乐了,戳戳魏敏:“敏敏,你看他那老菜梆子样儿,比咱俩还老呢。”
魏敏顿时不道德地笑了。
李玉呵呵的,满脸皱纹挤得像老菊花:“皇上龙马精神,娘娘风韵犹存,奴才一个老菜梆子,比不上,比不上……”
弘历哈哈大笑。
他笑了一会儿,感慨着忍不住跟魏敏说真心话:“虽然朕早就知道朕会老,但是这一天真的来临时,朕依然忍不住觉得恐惧。”
他屈起手指,轻轻抚摸她黑白掺杂的鬓发:“幸好有你陪着朕,敏敏,让朕觉得变老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就好像时光没有抛弃朕,而是以另一种形式陪在了朕的身边。”
魏敏目光微动,沉默片刻,故意装出一副得意娇俏的模样:“皇上这样说的话,那臣妾可就要恃宠而骄了。”
弘历:“你想怎么骄?让朕封你做皇后?”
什么跟什么啊?
魏敏无语地瞧他一眼。
他不想封皇后,她难道不知道吗?怎么可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魏敏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肩颈:“今天早上起来臣妾脖子不舒服,太医说臣妾是落枕了,这几天要多按一按,舒筋活络。”
她背过身去,声
音里带着一股颐指气使的意味:“如今就请皇上替臣妾按一按吧。”
弘历一愣,失笑:“行。”
他抬起双手放在她的双肩,有力地捏动着:“皇贵妃可还满意?”
魏敏闭着眼睛,享受地从鼻子里嗯出一声:“力道再重些。”
弘历大方纵容,笑道:“遵命,皇贵妃娘娘。”
第二天,魏敏送了皇上去上早朝,自己则回永寿宫吃早饭。
刚吃完,外头守门的宫女就进来禀报,说庆贵妃和颖妃求见。
魏敏忙让奴才们将桌子收拾了,到明间上首的宝座坐好,叫宫女请两人进来。
两人行了礼,一左一右在魏敏下手坐下。
庆贵妃道:“清晨便来打扰令姐姐,实属无奈之举,但有一件事情比较难办,嫔妾实在拿不定主意,只能来问一问令姐姐您。”
她微微垂首表示恭敬,嗓音柔和地说:“皇上的谕旨已经下来了,降惇妃为嫔,永和宫的封禁也解除了,慎刑司带走的那些奴才都问完了话,按理说该放还至永和宫,继续伺候惇嫔。可是他们谁都不愿意回去,集体跪在慎刑司,说宁愿去别的地方做粗活重活,也不想再伺候惇嫔。”
“奴才去哪里不去哪里,岂是他们可以做主的?宫中没有这样的规矩。”庆贵妃叹气,话音一转,“可是永和宫那些奴才也太可怜了。他们众口一词,说是如果再回去,一定会被惇嫔活活打死。慎刑司总管无可奈何,求到了嫔妾这里,嫔妾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便只能来求助姐姐。”
颖妃唏嘘道:“天底下竟有惇嫔这样天性残忍酷烈的人,嫔妾也真是开了眼了。”
庆贵妃看魏敏一直不说话,以为她为难了,便自我安慰道:“惇嫔因殴死宫女被皇上重罚,想必她再是不敢了,事情也许不像那些奴才说得那么严重。”
魏敏摇摇头,这样的人不能以常理度之,谁知道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