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嫔顿时感到压力,不安地舔了下嘴唇:“皇后想杀鸡儆猴,那就得明正典刑,不会暗地里下手吧?”
魏敏道:“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你别忘了,皇后素来严苛,在她手底下做事的奴才无不战战兢兢,他们急于拿到皇后想要的东西,下手必重,重刑之下,你的侍女未必能熬过去。”
闻言,容嫔更加心焦:“那我今天晚上就去求见皇上!”
魏敏微微抬眼,目光落在她的额头:“先请太医看看你的伤口吧,事情固然重要,但皇上面前不能失仪。”
容嫔再次点头,再次诚心地表达感谢:“令贵妃娘娘,真的非常感谢您。若无您的指点,我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魏敏温言安慰了她一通,让奴才们将容嫔送回了景仁宫。
……
弘历从社稷坛回来,由太监们伺候着脱掉厚重的礼服。
李玉瞧见他眉眼间泄露出的一丝疲态,心头肉微微一跳,不敢挑明了,只说:“皇上,您坐这边,奴才伺候您脱鞋子。”
弘历眼皮微微掀开一条缝,转身在旁边软榻上坐下,调侃道:“让你的徒弟脱就行了,还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哎哟,瞧您说的。”李玉谦卑地笑道,“能够为皇上您脱鞋子是奴才最大的荣幸。奴才但凡还能动,就不想让给别人,徒弟也一样。”
弘历目光落在他眼角的皱纹上,感叹道:“李玉啊,你老了。”
李玉胸腔的心悬得更高了,几乎提到嗓子眼里。但他脸上还是一派自然,毫无痕迹地转移了话题:“这些年,皇上的提拔与看重,奴才感激不尽,虽然已经有了徒弟接手,但奴才还想伺候您几年,您可千万别撇下奴才。”
听到这样的话,弘历是极为舒心的。
伺候他的老人都知道,只要不是病得爬都爬不起来,那就绝对不能跟皇上说我不干了。他看重你,是你的荣幸,你必须感激涕零,必须提携玉龙为君死,否则张廷玉就是下场,年纪一大把了被皇上整得死去活来。
李玉伺候皇上大半辈子,虽说天天卑躬屈膝提心吊胆,但也风光了大半辈子。他没儿没女的,临到了了,只求一个善终,所以皇上的旧情是极为重要的,他绝不能惹皇上生气。
他跪在地上,手法娴熟地脱掉皇上的两只靴子,又伺候他穿上舒适的软鞋:“皇上,今天积压的折子还没看呢,奴才让下头的人给您泡一壶浓茶?”
弘历疲惫地揉揉眉心,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
正在这时,外头的奴才进来禀报:“皇上,容嫔小主求见,这是容嫔小主递上来的折子。”
弘历顿时不悦:“不是告诉过她没事不要跑养心殿来么?”
他为什么让她送折子?是折子来了,他看了,有空了再召见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堵在门口,那他看折子岂不是多此一举?
容嫔一直以来挺聪明的,怎么突然办起蠢事来了?
李玉及时递了台阶过去:“皇上,容嫔小主不是不知规矩的人,这么晚了求见,只怕确实是有事。”
弘历对容嫔的容忍度比对别人稍稍高一些,闻言脸色微缓:“宣。”
容嫔进门就跪下了,声音里带着哭腔:“皇上,求求您救救姣姣。”
姣姣是谁?
弘历疑惑抬眼,目光落在容嫔的额头上,顿时皱眉:“你的脸怎么了?”
两行眼泪悄然滑下,容嫔解开额头上的白色绑带,露出磕破的伤口,红肿溢血,触目惊心。
弘历一下子坐直了:“怎么搞的?过来我看看?”
容嫔膝行过去,伏在他的腿上。弘历查看她的伤口,眉头微皱:“这是磕坏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