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了。”那拉皇后站起来,“你带路吧。”
魏敏和惠妃对视一眼,放下账册,起身跟在后面。
一行人绕过坤宁宫,往阿哥所那边去。
远远的,魏敏便听见一道沙哑的男声:“到底是谁,以次充好调换了我额娘的药材?谁!!!”
“三阿哥,奴才冤枉啊,奴才就是一个送药的,库房给了奴才药篮子,奴才就原模原样送去了,奴才哪里来的本事调换药材?”
“三阿哥,奴才也冤枉啊,确实是奴才从库房抓的药,但奴才就是个看库房的,勉强识得几个字,会按方子抓药罢了,哪里知道药材是次是好?而且看库房的也不只奴才一个,还是轮班的,只是恰好给纯主子抓药那天轮到奴才而已啊!”
“你们一个个的,油嘴滑舌。爷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既然你们都不承认,哪就不要怪爷狠辣无情。”沙哑的男声带着一丝癫狂,“来人,把这些奴才都拉下去打,打到招出幕后主使为止!”
“皇后驾到”太监尖锐高亢的嗓音打断了此起彼伏的喊冤声。
那拉皇后跨过高高的门槛,缓缓走进院子里,视线扫过所有人,落在三阿哥身上:“永璋,见了本宫不知道行礼吗?”
三阿哥已然长成了青年模样,个子很高,却又特别瘦,两颊都凹进去了,活像一具骷髅架子。他眉眼阴郁,浑身散发着死寂的气息,然而这会子却像被激怒的穷途末路者,眼眶通红,看谁都像在看仇人。
听到那拉皇后的质问,他不情不愿地拱了下手:“皇额娘安。”
那拉皇后道:“永璋,你在闹什么?”
永璋怒极:“闹?为我额娘求一个公道就叫闹吗?!”
他狠狠地瞪向那拉皇后:“皇额娘,儿臣倒是想请教您,我额娘生了肺疾,不得不被隔离封闭起来,一应饮食药材都是由您照看。然而我今天去探望额娘,却发现药材里掺杂了大量的次品。皇额娘,您不该给我额娘,给我一个交代吗?!”
“放肆!”那拉皇后这些年威严越发深重,底下人见到她无不战战兢兢,她何曾被这样质疑过?“永璋,本宫是你的嫡母,你就是这样跟本宫说话的?你的规矩呢
?”
永璋冷笑:“规矩?皇额娘,你拿规矩压我,是知道自己没管好后宫所以恼羞成怒吗?”
那拉皇后胸腔里的怒火一下子就炸开了,直冲脑门:“放肆!三阿哥,你顶撞嫡母,大闹御药房,肆意加诸酷刑于仆从,无规无矩,无法无天,今天本宫要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什么是孝,什么是贤,什么是仁!”
“孝?哈哈哈…孝?”永璋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忽地癫狂大笑,“汗阿玛不早说了吗?我就是一个不忠不孝的狼心狗肺之徒!你要教训我就教训好了,最好将我打死,让我下去陪大哥!”
“你!你……”那拉皇后气得差点儿喘不过来,恨声道,“来人啊……”
魏敏一看不好,若真让皇后把三阿哥打了,那就成了京城今年最大的笑话,这里属于外朝不是内廷,来往的人员又多又杂,消息是按不住的!
皇上最好面子,若让他知道他的家事成了满京城议论的话题,若让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笑话他后宅不宁,魏敏毫不怀疑,他的怒火可以将在场之人全部送!上!西!天!
“皇后娘娘息怒!”魏敏一步迈出,挡在两人之间,先安抚永璋,“三阿哥,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不是得赶紧请几位医术高明的御医去为纯贵妃姐姐再诊一回脉?”
她有理有据地分析:“三阿哥,你今天去探望纯贵妃,意外发现了御药房送来的药材中掺杂了次品,并不代表只有今天送来的药材有次品。万一纯贵妃姐姐已经喝了一段时间次品熬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