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弘历回神。
“皇上,您怎么了?”
“没事。”弘历闷头吃饭,面无表情,他只是忽然间觉得有一点寂寞。
当天晚上,他没有怎么睡好。
迷迷糊糊间,他老觉得该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紧紧缠在他身上,压得他半边肩膀发麻。他觉得怀里空空的,少了一只抱起来软绵绵抱久了又死沉死沉的小猪。
凌晨4点,弘历准时睁开眼睛。
他一转头,惠妃已经在床边候着了。
他坐起来,捂了会儿额头,神色平静地在惠妃和一众奴才的伺候下洗漱完毕,用完早点,穿戴整齐,乘坐肩舆离开了坦坦荡荡。
下了早朝,他终于忍不住问李玉:“杏花春馆那边如何了?”
杏花春馆。
魏敏正在赖床。
禁足的好处就是,早上不用去九州清晏给皇后请安,也不用打开大门让杏花春馆的低位妃嫔们给她请安。
她一个都不用见,当然是要赖床啦!
魏敏赖了一个多小时,披头散发地爬起来,简单洗漱一下,懒洋洋地坐在桌边吃早饭。
吃完早饭,她唤起系统,对照着视频打了一套太极掌舒缓筋骨。
然后坐到书案前,铺纸磨墨,开始认真抄《女诫》。
抄了一个上午,她便放下笔,开始愉快的休闲时光。
胭脂有些愤愤不平:“主子,皇上瞧着那么喜欢您,可是皇后罚您禁足,他竟不肯为您说半句话。”
魏敏一点儿也不奇怪。
因为一时喜爱就肆意驳斥皇后的命令,让皇后颜面尽失,这就不像是乾隆会做的事。
她淡定地糊弄贴身宫女们:“后宫集宠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禁足了正好,我休息一段时间,也好让后宫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
胭脂了然地点点头。
伺候令主子这么些年,她已经对她充满信心。反正无论什么逆境,令主子都有本事扭转乾坤。
所以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天天伺候皇上,她作为令主子的贴身宫女,精神上也是很紧绷的。
魏敏脱了鞋趴上床:“我先睡一会儿,饭好了叫我。”
胭脂答应,又忽地想起一事,跑过去说:“主子,咱们这次可不能休息太久。现在是夏天,正热的时候,咱们要用冰啊。”
魏敏顺着她的视频望过去,床头的矮几上,一盆冰山正在散发丝丝凉气。
她翻了个身,仰面倒在床上:“我知道了。”
吃完饭,魏敏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淡黄色信纸,用自制的羽毛笔沾了墨水,用汉语法语满语三种文字以一种精心排列的优美布局给皇上写了一封信。
再取一张玫红色的硬纸折成信封,将写的信放进去,熔蜡封口,压上春雨轩的印痕,再沾上蕾丝蝴蝶结和一朵玫瑰鲜花,放在提盒中,叫留喜送到九洲清晏去。
留喜拎着提盒一路稳当地走到九洲清晏,到了进后殿的偏门那儿,两个身高体壮的太监拦住他:“干什么的?”
留喜咧嘴一笑,脸蛋圆圆的,露出两个梨涡:“两位哥哥,皇上在吗?”
守门的太监特别倨傲凶横地说:“皇上的消息也是你能打听的?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实交代。”
留喜也不见恼,笑呵呵地说:“两位哥哥,我是杏花春馆的,令主子托我送东西给皇上。”
守门的太监眼睛微眯:“杏花春馆的?”
留喜哎了一声,连忙摘了腰间的牌子给他们看。
守门的太监脸色缓和下来:“杏花春馆的,你早说啊,皇上不在九洲清晏,你往勤政亲贤那儿问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