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自己的了,她怔怔道:“师姐,季伯伯是你……?”
话未说完,却瞧见季疏影的背影晃动了一瞬,如遭雷击般猛地回头,声嘶力竭道:“不!不是我!!!”
柳拂雪被吓到了,一下子愕在原地。
她何时见过季疏影这般模样?双目赤红,壮似疯癫,哪里还有半点以往端庄清冷的模样?
不等她反应过来,季疏影却是突然转身,一把用力钳住了她的肩膀,力气之大,抓的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隔着如此近的距离,柳拂雪才发现,师姐的眼中,竟有泪光闪烁……
“师妹……不是我……不是我!我确实想要宗主之位,可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父亲!我……我只是不服……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只有男子可以学季氏真传剑法?凭什么只有男子继承宗主之位,女子便要相夫教子,嫁与一个还不如自己的男子草草一生?凭什么临风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稳居高堂,而我不行?!”
越说到后面,季疏影越是激动,抓着她肩膀的手就越是用力!眼眶中的泪水已然喷涌而出,秀丽的脸上尽布泪痕。
在柳拂雪的记忆中,是很少见季疏影哭的。从小到大,晨昏定省、摸爬滚打,就是再苦再累,受再重的伤,季疏影也只是强忍着,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而今日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她便见师姐哭了两次……
一次,是为父亲之死,是伤心。
还有一次,便是现在,为自己,是委屈……
柳拂雪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从小很少见师姐施季氏剑法,打季氏招式。她原以为,是师姐拜了师伯,学了师伯的剑法,怕两套剑法相混相冲。
可到了现在才明白,哪里有什么相冲之处,分明是临安季氏传男不传女,教于女弟子的,皆是些门中最最简单入门的招式,哪怕是季疏影这个宗主之女,也不例外。
难怪小时候季临风每隔一段时间,以看望长姐的名义短住于清风山上之时,师姐的神情,却总是不那么开心。那时的她还傻傻羡慕师姐,说她有父母弟弟惦记,常常能与亲人相见。如今才明白,是何等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