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山说到后面,眼中是藏不住的滔天恨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皆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些人!
柳拂雪更是一颗心如坠冰窟,越听越觉心凉不已,不知过了多久,才缓过一丝神来。可再往后听,却越听越不对劲……
脑海中嗡鸣作响,逼的她的头阵痛不已,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交织,女子巧笑嫣然与男子宠溺浅笑的神情交织在一起,总角孩童欢笑追逐,言笑晏晏之声不绝于耳……
不对……不对!不只三个人,应该还有一个人!
她猛地一把抓住孟寒山的衣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孟寒山被她突如其来的失态给惊到了,连忙问道:“雪儿,你怎么了?”
“师父……不对……不对师父!”
“哪里不对?”孟寒山眉头轻皱,似是不知她在说什么。
“不对……差了一个人……”脑中有一根弦在疯狂跳动,有一个名字即将呼之欲出……
是谁……是谁……是谁?
“长……长……长风!师父,长风哥哥呢?!”
孟寒山猛地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柳拂雪,见她一张脸已然变的惨白,瞪大了眼睛,正怔怔的望着她。
“师父……我是有一个兄长的,对不对?”总是声音都在发抖,可她还是不肯挪开半分视线,生怕孟寒山会对她有所欺瞒。
孟寒山也没想到,她竟还记得当年之事,愣了半晌,终究长叹了一口气,垂下眸来,“想不到,你竟还记得那个孩子……”
此句言下之意,便是承认了她的记忆没有错,在她的幼年时期,确实还有另一人相伴!
“不过……那人不是你的兄长。”孟寒山淡淡道。
“那是谁?”柳拂雪疑惑道。
“我不知。你娘告诉我,那孩子是你出生后不久,被她与你爹在路上所捡的弃童,瞧其可怜,又忧其孤苦无依,未来难以生存,这才捡了回来,也当是为你找一个玩伴。可这孩子到底来历如何,便只有你爹娘知道了。
柳拂雪赶紧追问道:“那他呢?他现在在哪?”
“他死了。”
只短短三个字,确实霎时把柳拂雪心中,刚刚还萌芽的一丝希望给瞬间掐灭。
“死了?”柳拂雪不可置信道。
“对。当年风波,连你爹娘那般武艺高强,又智谋双全之人都难逃厄运,更何况是那个手无寸铁的孩子?连你都是你娘拼尽了性命才保住的。且不论那些歹人何其残忍,便是那孩子侥幸逃脱,可那时正逢乱世,恐怕也早死在世态炎凉之下了。”
“可您这么说,不就意味着您也不确定吗?”
万一呢,万一他还活着呢?
“当年之事,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找到他,不就可以知晓真相了吗?”
柳拂雪只觉心脏狂跳,气血上涌。她从未觉得自己离真相这么近过。
谁料,孟寒山却是一盆冷水泼下头来。
“寻人之事,我自会去做。我既已如愿告知你当年之事的来龙去脉,如今,也到了你信守承诺的时候了。”
“什么?”话锋转的太快,柳拂雪竟然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回山!”
重重两个字迎面砸下,柳拂雪不甘心的拽住孟寒山的衣袖。
“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为什么你们人人都要我回山?当初你们每个人都要瞒着我,如今我知道一切了,却又不肯让我去找真相?!这明明是我的仇,是我父母的仇啊!为什么?为什么要独独把我排除在外?!”
这么多年的委屈霎时如涨潮的海水般倾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柳拂雪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起伏不已。
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