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盖头,吴双看不清自家夫人的表情,头饰皆埋在下面,也不好掀开察看,又加之柳拂雪急促的语气,吴双一时也有些慌神了,赶紧道:“哦哦哦好,我现在就回去!”
说罢,便朝柳拂雪旁边的另一位女弟子使了个眼色,让她过来替自己扶柳拂雪入宴,这才提了裙子,赶紧向走来之路跑去!
越跑却越觉奇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明明记得刚才她与夫人讲话的时候,头上的头饰是全的呀?不对不对,夫人既然说掉了,那肯定就是掉了,我可得再快一点,一定要赶到洞房之前回去!
这一边,柳拂雪却是几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扶着另一位女弟子的手,缓缓向宴厅走去……
还未踏进门槛,柳拂雪便察觉到了厅内奇怪的气氛……
这场婚宴,与寻常举办的每一场婚宴都不相同。分明宾堂满座,且观其服饰便知,皆是非富即贵,却无一人敢发出声音,众人面面相觑,脸色皆是难看到了极点……
而婚台之上,一身红衣,背手而立的男子,也是满面冰霜,丝毫不见一丝喜气,仿佛今日大喜的不是自己……
直到柳拂雪踏入了房门,才有不知何人带头鼓掌吆喝起来,台上之人的表情,也才松动不少,甚至就连那淡漠的眼中,竟也忽然之间,有了几丝笑意……
众宾客见状,这才也跟着拍手讪笑起来……
此时的气氛,才终于勉强算的上是一场“婚宴”了……
柳拂雪借着盖头的遮挡,不动声色的扫过在场人的面庞……
这里的人,皆是逢场作戏、各怀心思……果然,宁、季、段三家的人都没来……
转眼间,却是已经到了台前……
柳拂雪收回心思,一扭头,却忽见眼前伸来的大手。
顺着绣着鸳鸯金丝纹的袖口一路向上看,便看到了沈明烛那盛满笑意的眼睛……
柳拂雪犹豫了一下,伸手覆上了那双手,下一秒,却是改为了十指相扣。
“夫人。”在二人靠近的瞬间,沈明烛低声到柳拂雪的耳边道。
柳拂雪未有反驳,便见那人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吉时到”
随着一道锐利的声音,与一道震耳欲聋的敲锣声,两人共同转向台前,对向烛火之后的那一块红帘……
没人知道那帘子之后是什么,只有台上的两个人知道,那红帘之后摆着的……是他们父母的牌位。
“一拜天地”
随着那高昂的声音再次响起,柳拂雪与沈明烛同时转身举手,刚欲低头拜下,便听身后传来一道深沉的声音响起
“清河宁氏前来祝贺!”
众人皆往门口看去,便见着宁无伤红衣黑靴,带着身后一众弟子,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宴厅中央,抱拳道:“路上有事来晚了,沈宗主……可莫要怪罪!”
口上说着抱歉,可这宁无伤的脸上,却分明未有一丁点悔改之意,反倒是那一双如星辰般熠熠生辉的眼睛,此刻正紧紧盯着台上的二人,毫不畏惧……
只有柳拂雪知道,宁无伤,这是在看自己……
下一秒,视线却突然被遮了一半,沈明烛不动声色的挡在她面前,冷笑道:“宁宗主肯屈尊大驾光临,沈某又怎会责怪?”
话是这么说,可沈明烛落在宁无伤衣服之上,那丝毫不掩饰的寒光,分明昭示这眼神的主人,此刻极为不爽……
在场众人皆为宁无伤捏了一把汗,心道这宁宗主也太大胆了,旁人大喜之日,竟也敢穿一身大红衣服来……
虽说清河宁氏的家服便是以红色,可平常只要是参加他人婚宴,便定会选择最为暗淡的红色,且在身上加上皮草等许多其他装饰,将红色盖住不少,就是怕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