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了一场大梦，梦里是铺天盖地的蓝色水，它们倾覆、然后朝自己涌来，最后他被淹没。

梦里的熊然不会游泳，他在冰冷彻骨水中胡乱蹬着，手拼命向上够，想要冲出水面，可双腿却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离水面、离光越来远，嘴里吐出的泡泡越来越小。

出不去了，要淹死了，死在这个黑漆漆、冰冷的地方，不会有人发现自己死掉了。

他会慢慢腐烂、他会消失在水中，像曾经生病一样，死在手术台上，留下的最后一句痕迹，也不过是节哀顺变。

直到沉沦在黑暗中的最后一秒，一声破水的巨响袭来，黑暗中，有一道亮光朝自己快速游来，柔软又灼热的温度将他团团包裹，像泡泡一样，托着他一点点往上飘。

有声音由远至近，低沉好听，直到它贴在自己耳边：“然然....然然.....”

缠绵不去，像喃喃的歌谣。

熊然认得那个声音，他缓缓睁开眼，半潮湿的瞳孔里是宋或雍的脸。

双目对视，没有说话，不过停顿半秒，熊然就猛地起身撞进了宋或雍迎上来的怀抱。

宋或雍抱他很紧，紧到熊然骨头都痛，他被他藏在身体里，不想再拿出来。

熊然紧紧攥着宋或雍后背的衣料，像是攥着唯一的依凭，指节发白，不想再松开。

没有什么再能插入其中将他们隔开，生死也不能。

熊然的头埋在宋或雍的颈间，那里沾着的碎发是湿的，有□□的味道，熊然一边嗅着，眼泪顺着往下流，又热又大颗。

“没事了，没事了....我救回你了，我抓住你了...不怕、不怕..然然”贴着医疗胶布的手一遍遍抚摸着熊然的头，干燥的唇吻着熊然的额角。

宋或雍恨不得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熊然，他的爱人受了伤害，自己差点失去他了，他在水下挣扎的那么绝望、那么害怕，一想到这里，宋或雍的心就被攥的鲜血淋漓。

真的，只差一点点，自己就真的失去他了。

嘴巴里说着不怕不怕，可宋或雍怕，后怕至极，睁眼闭眼都是熊然在水下一动不动的样子，一想起，就冒冷汗，过度呼吸的症状开始显现。

熊然不知道，他想起了被救前的一切，抬起头就问宋或雍：“你发微博了吗？你是不是真的发微博了？是不是真得按他说的写了那些话？”

熊然紧紧盯着宋或雍，红红的眼睛里是遮盖不住的焦急，他四处摸着，要去找手机。

“没有，别担心，发上去没多久，就被工作室删了，没多少人看见。”

太拙劣的借口，删的再快，现在也在热搜上爆了。

“而且，我粉丝粘性都很高的，我的黑粉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