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或雍看着面前黑漆漆的头颅,盯着中间圆圆的发旋,瞳色幽幽深不见底。
“你说他们走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
熊然不得不抬头了,因为宋或雍冰凉的手指钳住了他的下巴,他被迫仰头,对上宋或雍。
这么一双眼,熊然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过境的风云都卷在其中,预备酝酿出更大的,毁天灭地的风暴,那种腥风血雨扑杀在熊然脸上。
可对方语气却很轻柔,略带疑惑。
“他们有没有一秒想过我,还是觉得我就是个累赘,就该被毫无留恋的抛弃?”
熊然有一瞬间怀疑宋或雍发现自己了。
发现自己是熊仔了。
墓园里阴风阵阵,从熊然后背长吁短叹的吹到后脖颈,将一根根汗毛吹得乍起,熊然被压在宋或雍的阴影之下,像承受这雷电高压的塔,摇摇欲坠。
他得回答,从一个一个同情的,体贴的旁观者的角度回答,这样,才符合他的身份。
喉咙艰难发声,像被剪坏的录音带,伴随着兹拉兹拉的杂音:“不是的,你不是累赘。”熊然换了口气:“他们肯定...肯定舍不得你....”
风暴汇聚,暴雨在宋或雍眼中落下,熊然被的湿透。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宋或雍的手用力,熊然的下巴印上指印,他痛的不敢动,看对方逼近的五官。
冷冷的气息从蛇信中吐出,吹拂在熊然脸上:“可是,我觉得好恶心。”
宋或雍蹙着眉头,眼神中是溢出的显而易见的厌恶与漠然。
熊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这些缘分,明明那么单薄短暂,可偏偏,这么虚伪”宋或雍碾碎字句:“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可说不要,不还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