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的舒了一口气,但半夜,寂静的宋宅,在一声急促的叫喊声中被打破。
喊人的是楼明烟,她夜里来的房间看儿子,却在揭开被子后,看见了一脸潮红,昏迷不醒的宋或雍。
浑身滚烫,宋或雍高烧烧的直逼四十。
少年身体健壮,生气勃勃,淋雨打球,冒雪爬山是经常,少有生病虚弱的时候,可这一次病的实在严重,高烧不退,医生打了退烧针,温度下去又上来,浑身是下不去的冷汗,床单湿透,严重的甚至开始痉挛。
他烧的糊涂,嘴巴里含混的讲胡话,虚弱的的像一只刚出生就先天不足的小猫。
楼明烟再没了往日镇定,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眼见着早上又烧起来了,她便开始安排司机,要拉宋或雍去医院。
老管家却在这时候叫住了她,他同样一晚没睡,手里还拿着包好冰块的毛巾。
“夫人”,老管家低头看着双颊酡红、眼皮下眼珠不安转动的少年,心疼溢于言表:“还给他吧。”
“把熊还给他吧。”他低声重复道。
第10章 变故
熊然坐在黑暗里,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想闭上眼,却发现自己丝毫没有睡意。
今天这样的境地,他不是没有预感,在某天从未关注过自己的楼明烟突然看向他时,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疑心一旦种下,就不可能消失,只会不停酝酿,然后驱使行动。
深深吸一口气,在永寂的黑暗中,熊然脑海里交织着往日充斥在他耳边的话语、玩闹声,都是或笑嘻嘻、或佯装可怜的宋或雍,面容鲜活而生动。
熊然停不下脑海里的画面,他分明感觉不到温度,却在某一瞬间,打了一个冷战。
他忽然很惶恐,怕自己永远被丢弃在这里,没人问津,被人遗忘,静静腐烂在这里。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当被告知要彻底告别泳池赛道时,面对教练同伴可惜的眼神,当一次次躺在手术台上,在麻药推进身体里的时候,他经常会有这种感觉。
这些就像是沉重梦魇,在深陷其中,挣扎不出来。
还会醒来吗?如果醒不过来,自己会不会永远被困在自己的意识里呢?
可就算手术成功,侥幸活下来了,又有什么用呢?不依旧是被困在医院,困在病床上,困在消毒水里,困在周围人的唉声叹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