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

攸宁叹口气:“还是要提一提的。”

皇上和钮祜禄氏之间,她肯定是宁愿得罪后者,说到底得罪了后者也完全没关系,以前又不是没有交恶过。

再者,她觉得钮祜禄氏自从生了小阿哥之后,行事就开始恢复以前的风格了,也不再事事都要跟她商量。

以前两个人都是贵妃,平起平坐,她有宠爱,重心都在固宠上,钮祜禄氏则热衷于管点小事儿,显摆显摆,两个人努力方向不一样,自然相安无事。

但现在钮祜禄氏很显然想要更多东西了,攸宁就算是不在乎管事儿,也不能让她把自己盖过去这是面子问题。

反正两个人迟早又要起争端,或早或晚,早一天晚一天都是一个样。

*

圣驾如往常一般到了启祥宫,攸宁只迎到门口,两个人挽着手暖阁里坐下。

皇上绕到屏风后换了衣裳,出来看了眼炕桌上的本子,疑惑:“怎么忽然起了这份心思?”

攸宁放在那的是一本汉服的册子,她好久之前画过,也叫人做了几身穿着,后面过足了瘾就忘在脑后去了。

也是因为她那时候位份低,又是满人,突然穿汉服就显得是在故意引人注意似的,不合时宜,就算再喜欢,也只好自己私下穿穿。

攸宁如实道:“今天见王贵人穿汉人的衣裳,好看得紧,就想起以前我也做过这么几身。”

皇上今日心情还挺好的,闻言看攸宁一眼,再瞅一眼册子,好似明白了什么,失笑道:“从前没见你穿过,不过定是好看的。”

这是客套话。

攸宁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知之明,上限被五官卡在这儿,就算是保养得再好,皮肤再完美,也肯定比不上纯天然的大美人,遂谦虚了句:“皇上谬赞了。”

皇上却又看了她一眼,仔仔细细地,才说:“这可不是客套话,你如今瞧着,仍仿佛二八年华。”

顿了顿,又笑了:“比那时候更美了。”

他对那时候的攸宁还有点印象,是个模样和性情都很纯真的小姑娘,和如今大有不同了,细论起来,恰如璞玉和美玉一般,分不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