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陈老说着剧烈咳嗽起来,黑血顺着他唇角溢出。

沈鸢心脏仿佛被一只手不断揉捏挤压,“陈老你一定有办法给自己解毒的对不对?”

“你先别说话了,先给自己解毒啊!”

沈鸢语气满是崩溃!

陈老对她摆了摆手,“主子莫要伤心,有一件事老朽要告诉您,您要想清楚再回答我。”

“您是要保小主子还是要保自己?”

沈鸢面色一白。

“殿下在您体内下了同生共死的蛊毒,他生您生他死您死。”

“看您如今殿下应该也不好受,您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所以即便您生产时我还在,也不能同时保下您和小主子。”

陈老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朝沈鸢浇下,让她遍体生寒。

她张了张嘴声音无比艰涩,“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陈老摇头。

沈鸢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眼底已经没有丝毫犹豫,“我保孩子。”

陈老苦笑一声,他好像早已经知道沈鸢会这样想。

“既然主子要保小主子,那便用左边药方,定能保小主子平安落地。”

他语气有一丝希悸,“若主子中途改变主意了,可换右边药方。”

说完他又剧烈咳嗽起来。

他用尽全力站起身,颤颤巍巍朝外走去,走出门口时,他最后看了沈鸢一眼,“主子快回屋,别让小主子看见了不吉利。”

大口鲜血从他口中溢出,沈鸢跑过去那刻已经晚了。

陈老重重倒了下去。

“陈老!”

泪顺着脸颊滴落,顾淮凌疾步走了过来。

他上前把沈鸢抱在怀里,沉声吩咐,“来人,把陈老厚葬。”

沈鸢扑在顾淮凌怀中哭了许久。

院内早已被下人打扫干净,一丝血气也无。

沈鸢从顾淮凌怀中抬起头,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顾淮凌轻轻拍着她,“阿鸢别怕,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地,我没杀晏晞把他关了起来。”

沈鸢看向顾淮凌,“我能去看看他吗?我想知道母亲的下落。”

顾淮凌担忧地看着她,“你身子太过虚弱,等几日休息好了我带你去可好?”

沈鸢也不想顾淮凌担心,她看向他缓缓点了点头。

屋内桌上放着两份药方。

沈鸢把左边那份交给顾淮凌,“这是陈老给我留的房子,可保咱们孩子平安出生。”

顾淮凌视线落在沈鸢的手上,“夫人手里的是?”

沈鸢把方子收了起来,“这个是调理女子产后的,现在还不需要,我先收起来。”

顾淮凌并未多疑,他不认为陈老会害沈鸢。

他把方子递给三九,“让太医院的太医挨个查看,确保方子无虞。”

皇宫内这几日的血都没断过,李嵇被送往极寒之地终身囚禁。

对他来说,这比杀了他还要残酷。

顾淮凌这一计谋成功揪出了潜伏在大晋皇宫中的西楚奸细。

他和李炙几乎把整个皇宫治成了铜墙铁壁。

天晟帝被李嵇气得连床也起不来,写下让位诏书便独自去行宫颐养天年。

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顾淮凌把这些说给沈鸢听时,沈鸢已经开始给顾淮凌动手做冬衣了。

顾淮凌握着沈鸢的手,把她手里针线接过,“这些事交由下人即可,夫人不必亲自动手。”

沈鸢笑了笑,“先给大人做衣服,等熟练之后再给我们孩子做。”

她故意说得轻松,她垂着眸顾淮凌低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