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3)

。燕王妃说话亦是慢声细语,笑吟吟地和柳乐问过彼此姓名、年纪、家乡,叙了一阵闲话,起身道:“走吧,到时候了。”

宴席设在府中一处庭院,庭院当中有小池,红、黑、花色的金鱼在白石上缓缓游着,四周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罩出一片清凉,树下摆两条长案,形成一扇形夹角。燕王妃和柳乐分别在两张桌前坐下,但她们在扇头那端,距离很近,可以肩凑肩谈话;燕王和予翀各坐在另一端。

四人入席后,燕王和予翀互相先敬了一轮酒,之后谈话便随意起来。燕王手里端着杯子,胳膊向四面挥一圈,对予翀道:“我听闻你花了不少工夫修整王府,你看我这儿,只扫了扫,六弟恐怕瞧着很不入眼吧?”

予翀先朝四周上下看了看,回头称赞道:“我瞧五哥这院子煞是潇洒。”

燕王笑了笑,向杯中吃了一口酒,一时又说:“六弟生那场病,倒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时候没去封地,如今病好了,皇祖母还舍不得你走,留你在这儿。”他的语气中含着对予翀的些微嘲讽,又不无怅然,“咱们没福气,享不了金陵的无边风月。”

“五哥喜欢留在京里?那请皇祖母或母后下旨,恐怕也非难事。”

燕王妃抬头,侧脸望了望燕王。

燕王没留意她,笑着摇摇头:“算了,我已经享过了,还是回去更自在些。”他又抓起杯子猛灌一口。

桌上摆着一碟糟鸡,燕王看予翀夹了一块放入嘴中,便问:“味道如何?”

“的确比平时吃到的味道更好些。”予翀说。

“这是母后赐的,做法一样,不过鸡是从深山里打来的。我看,六弟果然还是更喜欢野味。”燕王笑起来。

“喜欢。”予翀随意地点点头,顺手又夹一块放到柳乐盘中,“你也尝尝。”又扭头对燕王说,“自己猎到的吃起来更香,我们兄弟什么时候去山里转转?”

“哦,六弟如今喜欢打猎了?”

“先前我不喜欢?”予翀诧异地说,“我倒不晓得,不过喜不喜欢都无妨,只是我早以前就对王妃夸下海口,要猎几样东西回来。”

“是吗,我真没瞧出来弟妹也觉得赛马打猎这些事有趣?”燕王冷不丁向柳乐问。

“晋王妃对许多事都觉得有趣。”予翀很自然地接过话,答了一句。

柳乐这才醒悟燕王那句话或许是问予翀,因为她和燕王才是初识,若是对她说话,他用的那种轻浮的语调显得十分无礼。不过不管燕王是无心还是故意,柳乐更对予翀感到愠怒:他眼中,她就像池里的鱼,腾不起什么大浪花。她既还是王妃,只得四处虚套应酬,他半点儿体会不出她的难受,完全视作理所应当。他甚至还有点儿小瞧她,以为她应付不了燕王的意思。

她想:你们兄弟两个一丘之貉,我不怕你,也不怕他。

“六弟和弟妹真是鸾凤和鸣啊。”燕王边说边拿眼睛在他们二人身上画了个大圈。柳乐立即觉出燕王已经看穿了她和予翀之间是何情形,说话时,他眼里闪着讥讽的光。

举起酒杯,燕王又开口了,这次是端端正正看着柳乐说的:“弟妹是女中豪杰,想来不肯拘那些俗礼,我斗胆敬弟妹一杯。”再向予翀一瞟,“六弟不怪罪吧?”

燕王还没放下杯子,已有丫环上前把柳乐的酒杯斟满。他这里用的是几只八棱金杯,颇能盛酒,若换作柳乐心头舒展的时候,这一杯足够让她飘飘然了。

予翀立即说:“五哥的酒虽醇美,恐怕稍烈了点,不对晋王妃的口味,我代饮半杯吧。”

柳乐只好端起杯子,她倒想赌气全喝光,但是几乎刚刚碰到杯沿,予翀已经捏住她的手腕,便把酒杯送至他自己唇边,一气都饮尽了,他接着前话向燕王说:“我这一年却还没工夫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