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3)

卷,把被子在腿上盖好裹紧。

“好了吧,柳乐?”他问。

柳乐怔住。“柳乐”她知道他怎样说这两个字:柳先在舌尖上打个转,送出来时带着绵长的余韵,乐则是微微的一撅嘴唇,然后,他就势在她身上、在离他嘴唇最近的地方或轻或重地亲一下。“柳乐”,两个字好像含在嘴里的珍珠,而柳乐,无疑是他放在心上的唯一一个人。

起初她怀疑他心里的姑娘也叫柳乐,后来又想,不可能,世上的巧合怎会有那样多?

也许因为他唤她的名字总是在那个时候。可此时并非缠绵之时,为何她的心尖仍是微微一颤?

予翀已经转过身了,向她看一眼,口里说:“真没备着有这么一日。”一晃出了屋子。

柳乐转着脑袋四下打量:看来予翀刚才在这儿呆着桌上放着茶壶茶杯,茶杯正是她那只蓝的。要不然,她再看不出这会是予翀的屋子屋内不过一床、一柜、一案、一椅,案上摆着几部书,陈列的笔墨纸砚都和寻常学子所使类同,床上铺用的一概是布衾布褥。当然了,王府里寻不出太次的东西,家具都是上好木料制的,所以这屋子端地是俭而不寒,但到底怎看怎不像王爷休憩的地方。

莫不是他想学人家卧薪尝胆?柳乐暗自好笑,一来他没那个必要,二来要说找苦吃,这儿却又太舒服了。她禁不住在被底轻轻蹬了蹬脚,的确,这硬木床板、粗布被褥挨在身上倒真不难受。

她看这屋子好像挺熟悉,又不知是在哪见过。想来想去,忽地想起好些年前,她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时,曾偷偷看过不少话本,有一则故事,说书生在僻静处收拾了一间屋子读书,狐女瞧见,半夜叩窗进来,指桌前椅子问:“汝之椅何如?”书生答:“安若泰山。”狐女便在椅上坐了一夜。第二夜复来,指桌子问:“汝之桌何如?”答:“坦荡如砥。”狐女便扭身坐在桌上。第三夜,问:“汝之柜何如?”答:“虚怀若谷。”狐女一跃跃上柜顶,坐了坐,又指床问:“汝之床何如?”书生答:“绮縠香软,温柔乡也。”狐女跳下柜子,登榻卧在书生身边,始展露欢颜:“果然胜荒洞蛮石多矣。温柔乡,我所爱也。”遂合目安睡一夜。第二日一早起来,狐女问:“君视我何如?”书生答:“天真狡黠,可爱如珠玉。”狐女喜悦,又问:“君之为人何如?”书生说:“不敢言,恐自视过高,当由卿评判。”狐女说:“走马看花,未见有人物如君者。今夜复来,愿修燕好,君愿何如?”书生说:“不怨卿走马看花,我不肯逢场作戏。言卿可爱,我意无他,惟思长久,愿珍而重之,非敢轻取。”闻言,狐女羞惭无以自容,跃窗而出,道:“今夜不来,请君待我一年。”书生怅然伫立。

柳乐记得书上没配图画,可在她脑中,书生的屋子该是这般布置的。这么一想,顿觉自己光腿坐在被中,比狐女还不像样。她的脸慢慢红了。

故事戛然而止,也不知书生等到狐女没有。柳乐心愿他们能得长久:狐女一派天真无邪,书生虽有一点点傲,却不迂,持重而又不死板板的,知对方是狐女而能爱其可爱,亦是位可爱人物。

正自胡思乱想,予翀端了熏笼进来,放在床下,摸摸茶壶:“不太热了。”抓杯子到门口,一晃的工夫回来,手上一杯水递给柳乐,“刚才呛到烟了吧,喝点水。”

是自己的杯子,柳乐自自然然接过喝了两口,予翀在床边坐下,看着被子皱眉道:“久没在这床上睡,到底有些潮气。被子太薄,这儿又没个汤婆子。”

“用不着,我不冷。”

“浇了一身凉水,怎么不冷?”予翀探手入被去摸。

柳乐感到温暖的手掌抓住了自己一只脚踝,慌不迭踢腿,抽出脚来,往床里头躲了躲。

予翀好像也发窘,耳畔泛了一片浅红。真怪,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