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所言甚是,小王已向太后和皇兄禀过,他们全都准了。”
“啊呀,那敢情好,那敢情好。”董素娥欢喜地笑了数声,“不知王爷看中的这位女子是”
“正是在贵府上。”晋王也笑呵呵地回答,忽地语调一转,“你家里有位柳氏?”
“有,有,她是小犬媳妇,前日就是她陪着小女”
“尊府上有这人便好。”晋王打断道,“我要找的女子就是她。”
停了半晌,董素娥才结结巴巴说:“柳氏,她,柳氏与我那小儿……王爷问的可是柳氏?”
“对,你们家还有别人姓柳没有?没了?那我说的就是她。”
“王爷遇见她……对了,柳家还有位二姑娘,是叫柳……是叫柳词吧,王爷是不是想问她?”
柳词!柳乐从没想到这层。她已是浑身冰冷、手脚发麻,这一下又差点叫出声。她的妹妹柳词,她花朵儿一般、才刚十八岁的妹妹,什么时候被王爷看见了?
外面的话声随即响起,四平八稳的:“不是,我说的就是你们计家的柳氏。”
“可,可……她是我家里的媳妇。”
“这确实不大方便。不过办法也有,比方说,若她成了寡妇呢?”
柳乐脑袋嗡地一响。她以为自己身上的血都凝住了,可是耳中分明听到血流的轰鸣。
好半天,她才发现帘外鸦雀无声。柳乐呆呆望着自己的手,眼前是晋王慢条斯理擦去脸上血迹的样子。
他做得出。柳乐浑身一抖,猛然起身冲出屋子。
晋王抬头看她一眼,半点儿不吃惊,仍旧稳稳坐着。柳乐直问他:“殿下可是说我?”
“是你。”晋王冲她笑了一笑,“我想娶你,你肯不肯答应?”
“蒙王爷青睐,民妇愿与计正辰和离。”
晋王扭头转向董素娥:“如何?她这边已经妥当了。”
“等一等,”柳乐止住他,“若我答应,殿下可否保证计正辰无事?”
王爷不答却问:“你与计正辰是哪年哪月哪日成的亲?”
柳乐忍羞含气道:“今年二月初一日。”
“听说他是第二日就出门了,中间不曾回来过?”
“计正辰二月初二奉旨出京办差,差事未毕,不敢中途私返。”
“那么等他差事办完回京,是在城门处就被带走,没有回家?”
“是。”柳乐不知他是何意,只得一一作答。
“二月,中间一个闰五月,到如今是足足有八个月了。”晋王仰头计算,然后掉转目光,肆无忌惮向柳乐腰上打量,“你显然也没有八个月的身孕。这便行了,事关王府嫡长男长女,要上玉牒的,含糊不得。”
听话的人都气怔了,甚至没有发觉他的意思是要柳乐做正妃。
董素娥几乎要背过气去,柳乐也是一张脸煞白,她的双手在袖中使劲捏成拳,捏得指甲掐进肉中,镇定下来,追问道:“殿下可保证计正辰无事?”
“你放心,他与小王无冤无仇,小王岂会有意加害?你嫁给我,觉得自己对不住他,小王也能体谅,小王若有办法,自为他出力。”
“殿下一言九鼎。”柳乐目光逼着晋王。
晋王定定注视她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再转身向董素娥问道:“那么,计老太太看呢?”
董素娥尚还说不出话,柳乐悲道:“母亲,恕媳妇不孝无福,不能再侍奉二老。媳妇负计家良多,不敢奢求宽容,只求母亲给我一封休书,由我自去罢。”
晋王闻言笑一笑,说:“你们自己商量,休出去我也不介意。三日后我去柳家提亲。就拿这杯子做个信物吧。”他指指茶杯,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