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麻烦,可以问臣的王妃。
“眼下,除了臣,只有她一人知道正确的图样。如此一来,工程一天都不会耽搁,水坝可以如期建成,臣想,这可以算作王妃的功劳吧。
“臣该万死,不敢求陛下赦宥,但臣的罪过都在臣一人身上,王妃和她的家人毫无牵涉,他们没有做过一件违背律例之事。臣求陛下确保他们一世平安。”
皇帝见他说得郑重,和颜道:“若你的王妃和柳家身无过失,朕当然无论何事,朕担保他们一定平安无虞,可是你有什么过错,何以突然出此言?”
“臣宁可担罪,也不做偷偷摸摸的事。臣现在就向陛下和列位坦白罪状”予翀一字一字说得明了无误,“臣的罪是臣今日一定要计大人死。”
第95章 晋王爷是如何认识禹冲兄弟的?
“计正辰有何过犯?”皇帝严厉质问。
“陛下息怒, 等下臣会细述。”予翀答。“或许,计大人愿意自己坦白?”
殿内一片沉寂。
柳乐早已经呆了。她知道予翀碰见计晨准没有好言语,可是今天这两人都分外怪异, 尤其是予翀, 说了一堆不知所云的东西, 如皇帝所说,果真是颠三倒四, 半点儿都不像他平日。那些弯弯绕绕的话, 似乎不光为刺痛计晨, 还另有个什么意思在里头, 甚至有那么一次还是两次,那意思仿佛呼之欲出了, 谁知他又绕到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最后彻底把她绕糊涂了。
当予翀说她能绘水坝图样,她才有点听懂了。难怪予翀最近古怪, 她甚至隐约觉出他像要与她诀别,原来他已看出自己不想作王妃。不过,这事情怪不到他, 便是代她向皇帝求情, 又何必说得那样严重, 如同安排后事一般?
直到他再说出一句“要计大人死”。
轰的一响, 巨浪滔天,从看不见的高处向柳乐直击下来, 冲破了一切壁垒、堤坝、所有挡住视线的东西;浪涛平息之后, 连断壁残垣都不见, 只余一片白惨惨的荒野。她终于看清楚了。
予翀为什么恨计晨恨到你死我活?只可能有一个原因。
计晨就站在那儿。他的绯色官袍映得他的脸煞白,全无半点血色。柳乐仔仔细细向他脸上看, 认出那的确是计晨,她六七岁时就认识的、总是和颜悦色、晨风般爽朗、和煦的晨大哥。
这么多年,他都是她的好朋友,一直像兄长般关心她,在她难过时安慰她……自己与他曾经那样要好,好到可以结为夫妻,是啊,他还做过她的丈夫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像雾一般化了,可他们确实成亲过,有一度,她决心把他视作世上和自己最亲的人。
现在,那张僵硬的、似乎罩着面具般的脸孔令她陌生她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但她相信,只要他的眼睛向下弯一弯,只要他微微抿起嘴角,他就还能变回原来那个计晨。
莫非该怪她么?难道她是祸水,只会给人带来祸事?从计晨娶她那日,他便倒了霉,可是事情都过去了,他挺过去了。本来,他以为自己能在工部大显身手,只要他建好水坝,不过,他去了刑部,迟早也会有作为,他很快要娶妻,他要娶的是谢音羽,谢家选中他做女婿,他将成为黄通的连襟。
柳乐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退后一步,险些跌倒,是予翀沉静的话音让她稳住了身子。可是,那话的意思她并非听明白,而是由计晨脸上看明白的她的目光无法从计晨脸上挪开。
予翀说:“计兄,你看,如今我已没什么放不下的了。是你先讲还是我先讲?”
“罪臣有负皇恩。”计晨先向皇帝一拜,又向予翀惨然笑道,“原来殿下是想置我于死。何必当众污蔑羞辱,我这条命就给了殿下。”话音未落,他猛向大殿当中一根柱子冲去。
一出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