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一声把她吵醒了。柳乐睁开眼,一瞬间,她没感到惊恐,而是觉得好笑:莫非她进到了野林子里?黑暗中,四只眼睛盯着她,猫的和……
他蹲在床边,脑袋与她齐平。
他立即起身坐在床沿,把猫丢开,开口道:“别怕,是我。”
“你回来了?”柳乐躺平,对着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问。
“你没看到信?”
“信在哪儿,没看到啊。”柳乐忽然支起身,预备下床点灯。信一定是放在桌上,奇怪,她怎会看漏了。她感觉那信是十分重要的物件。说不出为什么,她就是想读读他的信。
“不要紧,既然我人都在这儿了。”予翀按住她,笑起来,“你看,我比信使还快。”
他忽地倒下头,挤在她身边,侧身看着她。柳乐惊惶又胆怯地向一旁让了让,这下她的眼睛完全睁开了,像猫一样睁得又大又圆溜:该不该告诉他红豆来过?反正他明日肯定会听见。他要是细问呢?该不该告诉他红豆的话?听到瑶枝骗他,他会不会生气?
柳乐的心一阵乱跳,可他忽然伸开手臂,一拽,就把她拽进怀里了。于是,她感到自己的心跳愈发激烈,似乎要从他的胸膛下直蹦出去。
但她的双眼又闭上了,他身上的味道她多熟悉啊。
柳乐喜欢触摸一切光滑之物玉石、绸缎、皮毛……而此时,她的手指张在他胸前,她的心儿因为欢慰而缩紧了。
“天要亮了。”柳乐扭头,看窗户上是不是已泛着一点儿白。
“早着呢,那是月牙儿。”
要是再不开口,恐怕就没机会说了,望着窗上迷迷蒙蒙的月影,柳乐飞快道:“红豆告诉了我瑶枝姑娘的事。”
予翀并没有像她所想那般松开她。他愣住了:“红豆?”
“是瑶枝姑娘先前的丫环她其实是被燕王关着,我让侍卫帮她逃出来了。她呆了几天,一定要走,我实在留不住。我想,看在瑶枝姑娘面上,殿下一定也愿意尊重她的意愿。”柳乐一口气地说。
“她愿意去哪儿都行,我并不想看见她。”予翀向她耳边沉声道,“你不要听她乱讲。没有那些事,你莫听别人,只听我。”他狠狠将她箍紧了。
她抽出手,握成拳,在他身上捶打,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他毫不在意,那一只拳头好像只是在她胸中击打着。
可他死死缠抱着她,像要溺水的人。
柳乐想起在江中她也是这样被紧紧抱住,不然,她就沉到江底了。她的手臂变得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再去推他。
“你没有忘记瑶枝姑娘,是么?”柳乐艰难地说,她的心跟着这句话一齐从嗓子眼挤出来,悬在半空。
少顷,他答:“我做的错事我都会弥补。”
他又说:“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你还瞧不出来,柳乐?”
于是那颗心被接住、捧着、安放回她身上,欢慰地缩成一团。
她向他仰起脸,话音很轻很轻,丝一般,半羞半怨地:“我瞧不出来。”
“那你听我说。”
他愿意说,为什么她不肯信?她愿意、愿意、愿意相信。
但他并没有说出任何要给人听的话,只是头低在她颈旁,像是捧着一枝花,去嗅花香一样,他深深嗅了几口,好久才把脸抬起一点,似乎是欢喜地问:“你只是因为这个?”
是什么只因为这个?柳乐脑中恍恍惚惚的。
她感到无数欢乐的涓涓细流正在哪个尚不知道的地方积蓄着力量,等待蓄满,变成一股巨大的喜悦向她冲来。他的话连同其它很多东西都往那一处漂浮着。这么简单几个字,她是一点儿也不懂。
“你不相信我?”予翀又问。
这次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