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乐着急道:“这是怎么了,你快坐安稳。要我帮你什么,你慢慢讲。”
燕王妃向两旁望望,咚一声坐下,一面说,一面仍然向两边张望:“我不是怕生孩子,我是怕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被人害死。”她压着嗓子,本来声音就小,又发颤,几乎听不清楚。
“害死谁?”柳乐疑心听错了,但她最近多经了些事,很快想过来,“你怕谁害你们?”
燕王妃用力掐住柳乐的手:“你记不记得上回?中间叫我出去那个人?”
“记得。”柳乐立即想起那奇怪的妇人,“她是什么人?你怕她?”
“我不知她是什么人。”燕王妃飞快地、语无伦次地说,“她比我早,成亲时,她已经在王府了。王府的人都叫她洪大姐姐,她可能姓洪,我不知道。她管王爷的衣裳,其实不用她管,只是挂个名,什么都不用她做。燕王很信她,什么事都问她。”
柳乐奇道:“她为何想害你,就不怕燕王爷知晓?”
燕王妃没有很快回答,张了几次嘴巴,难以启齿似的,但终于开口时,她的话音镇静了不少:“我成亲后头一个月,燕王都住在另一个院子里,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专门给这位洪大姐姐安排的住处。谁也没进去过那间院子,燕王不许任何人去打扰,但他自己时常会去,有时正吃饭、正说话时,不知怎的他突然脸色就变了,一句话不说,起身就走,就是去了那儿……不论何时,甚至大半夜里,然后,整个后半夜都呆在那儿……”
竟然是这样,柳乐实在找不出安慰的话。“再怎么样,你是王妃,难道她真敢?”
“有燕王给她撑腰,她敢。谁对她不满就是对王爷不满,在王府待不长。之前有人对她说三道四,都被燕王杀了。”燕王妃急急忙忙把话语吐出来,仿佛它们留在口里也吓人。
柳乐愕然愣住,燕王看着的确有点儿古怪,可谁想竟会疯癫至此?
“太后知道吗?”她问。
“知道,可是太后什么事都由着燕王,燕王根本不怕太后。前些时候太后还问怎么带了那人来,为何还留她在身边,燕王便生了气,说非要留着她,自己是个王爷,难道想留谁还留不住?当时我也在,我在旁边休息,闭了会儿眼,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听得见。我听见太后说:‘别的都罢了,只是王妃有身子,不顾她就是不顾孩子,可千万莫气到她。'燕王说他晓得,太后便没再说话。”
“你看,太后还是……”话到一半,柳乐改了口,“你不若把你的顾虑告诉王爷,这孩子是他的骨血,就是再狠心也不至于真不顾你们。”
燕王妃连连摇头:“燕王只不过是敷衍太后,他自己并不怎么想要孩儿,我看得出。孩子对他没有那人重要他倒是不会亲手害我们,但假若是那人下手,王爷不会将她怎么样。”
“能不能想法子防着她,不让她靠近孩子?有多少人看着呢,哪能让她……”柳乐虽这样说,心里不大有底。
燕王妃更是连声否定:“没办法,我做不到。要是不来京城,我可以叫我娘去陪我,再多找些人守着就没事了,可这次来,燕王没要我带许多人,我身边就这一个丫环可信。”燕王妃向放哨的丫环一指,“这边王府的人我全不熟,我怕她趁我生孩子的时候下手,说我生了一个死孩子,燕王再帮着她说话,事情就完全瞒过去了,没人会知道。”
说着,燕王妃哆哆嗦嗦流下眼泪:“今日回去后,我恐怕再不能出来了,你一定要帮我想个办法。”
柳乐犯了难:若是平常时候,哪怕把她带回晋王府住几日,再慢慢想法儿,可她这是要生产啊,哪个燕王妃能去晋王府生孩子?
想了想,她提议:“干脆我去向太皇太后说,把那个洪大姐姐召进宫,来了就不许她走,等孩子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