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一道懒散的女声:“罢了,掉了就掉了,本宫不要了,它与你有缘,你便拿走吧。”

抬头,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倚在窗边,笑意盈盈。

说了这话,女子便伸手勾勾窗户,关上窗户,也不再看见她的面容。

“京都城竟一直是这种风气……”

屋内,香薰的味道重了些,血已经被清理掉,但仍是还残留一些血腥味道,而话说完,刚好绷带的结打好。

李连清抬手将衣服拉起来,“这不就是骗人么?”

褚缨挥挥手,戾期便退了下去,她道:“黄金轩一直以来便是这样,它是京都城的老店了,店做得久了,多少会染上些金钱的味道。”

李连清道:“他们这制物的价格,怕是只有官家们消费得起。况且,真的值这个价吗?”

褚缨笑了笑,望着他:“真想买的人,都会想尽办法筹钱去买,而那些钱怎么来,黄金轩不在乎的。一单的价钱都抵去普通商家多少单的分量,你可知道?”

“那又如何?”李连清蹙眉,“我知如今西州正鼎盛,经济繁荣,可也经不起这样的物价磋磨,如今,竟还要摆个外摊在这儿与普通商家争场地,何其荒唐?”

褚缨只道:“人总是贪心不足的。”

李连清愤然:“这般引得人想要了,若真有人为了筹钱做些不正当的事情,那不就乱了……”

褚缨趁机往他嘴里塞了个葡萄。趁他忙着咬肉吐籽的时候说:“我管不着这些事,不过,你倒是很关心这些。”

李连清匆匆忙忙咽下果肉,“……我爹说了,以后我就是西州的官员,此行赶考,不仅不能对读书懈怠,更要注意民生,这样以后才能做个好官。”

“做官了,就没有好的可能。”褚缨一盆冷水泼下去,睨他一眼,“这黄金轩,当初还是你们先祖劝王上留下的呢。”

李连清:“……当时与现在,又不能相提并论。”

许是觉得跟她说这些没什么用,李连清再闭口不提了。他转头打开窗户,外面的喧闹又传入耳中,看了会,方才轻轻开口询问:“我可以走了么?”

褚缨抿一口茶,没有说话。

室内只他们二人,耳边只有窗外那一声声吵闹的吆喝。

不知过了多久,沉默的大长公主忽然靠近过来,捏住他手臂将他翻了个身,手指扯开他刚刚理好的衣衫,那衣衫上还有血,但熏香味道太浓,将这些都盖了下去。

李连清垂着脑袋,闭了闭眼睛,暗自叹出一口气。

看来是还不想放过他。

公主府带来的药是顶好的,现在距离上药已经过了许久,疼痛感减轻了不少,李连清猜不透这位长公主的心思,不敢轻举妄动,只微微偏了偏头。

身后,褚缨只是定定看着他被纱布缠绕的背脊。

良久,方才抬手,在上面摸了摸。

忽而又倾身,从后面环住他,靠在他背上。

李连清赧然,他离窗户近,便伸手将打开的窗户关上了。

无他,风从外面吹来,挺冷的。

这样过了半晌,褚缨才离开,静静望着他再次理好衣裳。

止期忽然掀开帘子道:“主子,仪鸾司派人来了。”

褚缨起身,拿过外衣,在止期的帮助下套上。

“仪鸾司的谁?”

“是君主的人。”

褚缨微微垂眸,音色沉了沉:“请进来吧,许是来接人的。”

止期应声出去,不久后,带着个女子进来了,是仪鸾司中的官员。女官身形颀长,体态端方,弯身朝她作揖,音色洪亮:“君主听说有人冒犯殿下,特地让臣来看看。”

她眼神瞥到李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