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设想过这种情况,他知道,在殿下面前,他不能当自己是李连清。

可现在,殿下竟要他自己选。

问李连清,会如何做。

他心下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若非要说,作为李连清,他只想离开公主府。

等了良久,李连清嘴巴开了又合,最终李连清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紧紧捏着被沿转过身去,背对着褚缨了。

褚缨不满意这样,伸手把他手臂一拉,让他面对着自己,自己则拱到他怀里去将他抱着,而后一言不发闭上了眼睛睡觉,也不管他神情如何。

褚缨心想,他不回话,还没罚他,已经很宽容了。

若是还要挣扎总之,他也挣扎不过的。

不过好在,李连清识趣的没再挣扎了,而是顺从地抬手轻轻搭在她身上。

衣裳未脱,被子也胡乱盖着,二人就这么草率又别扭的睡了一晚上。

公主府平日里是十分冷清的,褚缨没什么日常娱乐,基本都是待在府内,从前还能邀些好友来玩,但现在也大多被君主杀光了。

李连清说,权利之争,向来如此。

可她想,权利真就如此重要吗,让她连交友也不能。

这公主府的人来来去去换了许多批,身子弱的、命格不好的、蠢善的,她全没要。

要的便是那些恶人。

能活下去的恶人。

而外界怎么说,她已然管不了了,她只想,不要再有人因她而死。

这一夜同枕而眠,她没睡好。

她梦见了见秋宴那一天,瞿家人又因她而死。

分明不是什么有话语权的大官,分明从前,那个府中唯一有志向的瞿才子已经在褚危继位之后第一时间就杀了,与那些人一起尸骨无存。

剩下的,只是个不学无术被迫做官的小儿罢了。

可就在那该死的见秋宴,她看着已经重伤的瞿家小儿,在君主的近卫面前,她只能亲手了解了他。

黄泉之下,他会不会怪她没救,她已经无暇去想。

她只怕去受了刑,还有更多的苦等着他,怕他跟他的兄长一样死得更惨。

晚上没睡好,早晨便也醒得早。

这种梦,褚缨早已习以为常,醒来后眉目淡然,立马便将那些梦里的碎片抛到脑后去。

下了床,换好衣裳回来,李连清才刚从床上坐起来。

“你跟我走。”

褚缨拉着他去洗漱完,然后开始在府内闲逛,看着家丁将公主府布置起来,红绸被挂上,囍字也已剪好。

“我早上吩咐人去给你备了间房,晚上应当就能收拾出来住了,你白日先与我一起,等房间收拾好了,你便也不用时时刻刻跟着我。”

褚缨懒懒散散抱臂走着,在跟李连清说话,眼神却是落在池中。

李连清瞥她一眼,应声道:“嗯,全听殿下的。”

二人到亭中坐着,褚缨让人上了些糕点过来,靠在李连清身上,吃着糕点,看着池中的鱼儿。她百无聊赖,碾碎了糕点丢进池中,看着鱼儿争抢,才终于乐了起来,再次主动挑起话头。

“上次去李府,你们那池中没几条鱼,害我等得都快睡着了,你们那婚礼可真麻烦。”

李连清温声道:“殿下嫌麻烦,那这次我为驸马,简单操办便好了。”

褚缨当即将身子转了一大圈回来,整个人都贴在他手臂上,将手中糕点递到他嘴边,笑盈盈道:“那怎么行,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驸马。”

李连清避了一下,没吃,脑子一热道:“那殿下那位情人知己呢?”

“……?”

褚缨一顿,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