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是真心想入按察司的,也不信君主会有那么好心让你选择。”

“殿下不信,不代表世间没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李连清说着,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摸了摸伤口试探是否还流血,话语亦不停,“其实在那日之前,我也不明白我的心意,不知道我喜欢什么,该去哪里,这十几二十年,都是父亲推着我走,我从未自己选择过。”

“因何确定心意?”

褚缨也起身,行至他身后,透过铜镜望着他脸上那道伤痕,忍不住伸手要去触碰。

李连清抬手将她的手捏住,而后立马放开,她才笑了笑,没继续,静静站在他身后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李连清方才开口:“因季公子。”

褚缨一声笑,转身踱步,“你可知你所受的一切,皆是因他。”

“知道,君主说,我与他很像。”李连清轻笑,但只是笑,没有其他的情绪,仿佛这真是件乐谈一般,“殿下是为了这张脸,君主亦是如此。”

褚缨回眸,疑问了一瞬,但立马反应过来:“是了,他利用你这张脸……”

利用这张脸,要制衡她。

这她能猜到,如今,算是确认了。

“那你为何?”而后,褚缨却更不解 :“难不成你是可怜……季卿?”

“并不全是。”

李连清的声音如河流一般,轻轻缓缓的,落入耳中:“我……只是突然发觉,我实在看不了这种冤屈。”

“我救不了他,他的冤案,君主不愿平,我也无能为力。但若入了按察司,或许,我可以救更多人,让这种事不再发生”

“这只是奢望。”褚缨泼冷水。

李连清没在意,笑道:“那,就让这世间的冤屈少一些,再少一些,让这世间的清明之人,也更多一些。”

褚缨无奈,摇了摇头说:“蚍蜉之躯,岂能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