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缨回望,轻笑:“君主如此境地,还不忘嘲讽啊。”
褚危声线压低,语气冷然,忽而问:“你为什么杀她?”
褚缨揶揄:“还记着她呀,真是深情。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如今落在我手里,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你呢?身为陛下,合该仁慈,要不,便封你个……罪戾侯,怎么样?”
“你……你回答我。”褚危指尖几乎嵌进肉里,声音有些颤抖,只是问:“为何那日,要杀了她!”
没听见回答。
于是褚危拔出事先藏的匕首刺过去。
可对方轻轻松松便捏住他手腕挡下来了。
褚危挣扎,眼眸骤缩:“你怎么会……药没起效?”
“你杀了李连清的兄长,还想李连清忠于你吗?”褚缨反问,嘲讽开口,“来找你,又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他提前给你解药了……这怎么可能!他不可能忠心你!”
说着,褚危笑起来:“他不可能忠于你的……你真的信吗?信李家毫无异心,信那李连清真的忠于你?他们才是真正的皇家血脉,是值得被拥护的!这帝位你又能坐多久?!”
褚缨盯着他沉默半晌,把他甩在地上,只是轻笑一声。正巧这时,门扉被人从外推开,桃枝清脆的声音传来,带着些焦急:“阁主你怎么自己就来了!你应该等等我……”
门外的光亮照射进来,倏忽间,昏暗的屋内变得敞亮,褚缨望见对方眼睫微颤,被光亮刺得闭了下眼。
于是她抬手覆上面具,用着熟悉的音调。
“可是,她并没有死啊。”
面具随着话音落地。
耳畔,桃枝的声音戛然而止。
褚缨站起来,听着外面铁甲碰撞的声音渐近,不顾褚危什么眼神什么表情,转身看向桃枝:“抓起来,送去诏狱。”
桃枝僵在原地,望着她,眼眸一抬,一落,待她路过自己,才恍然开口:“此事毕,便放我走吧。”
褚缨脚步微顿:“去哪?”
桃枝攥紧双拳道:“去哪都行,总之,不跟着你了。”
她深吸口气,开始与那些士兵一起,将失了魂魄似的褚危压起来。
当朝皇帝是个女子。
“这不行!此前哪有这样的先例!”
“这……这……唉……”
“别定那么死,难道不是陛下她带着你们赢了这场仗的吗?难道陛下还不够正统吗?”
“可她是女子,要让她做了皇帝,世间不得翻了天?!”
易午门上还有未清理完全的血渍,但朝会还是照例进行。
其下百官争吵,各执己见。
李连清站在阶梯上头,叹口气,偏头看向一旁还绕着欣赏龙椅的人:“你管管他们。”
褚缨不悦:“别吵我。”
李连清无奈:“他们比我吵吧?”
“他们?”褚缨微微挑眉,余光瞥了眼李连清,朝他走去,停在他面前,挑了挑他下巴,“他们在说话吗?朕可听不见,只听得见你在说话。”
“……”
“陛下!”下面不知谁喊了一声,“您别到处晃悠了,您说句话啊。”
褚缨不满地看过去,随意道:“那散朝吧。”
众臣:“……”
众人心里正嘀咕这皇帝究竟靠不靠谱。
此时又有人来报,说诏狱那罪戾侯要见皇帝。
臣子:“他配吗?这种事还来报什么?”
士兵:“他说见不到陛下就自尽,陛下吩咐过不能让他死……”
臣子:“没用!你们连他自尽都阻止不了吗!”
士兵还想说些什么,便见皇帝已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