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里推去,李连清顺着踉跄到褚缨身边。

“装得真像,若不是我知道你秉性,便觉得你真是那般为民请命的君子了呢。”褚缨低声调侃,瞥了他一眼,见他抚抚袖,站定在了自己身边,又问:“不在那继续挑唆,来找我做什么?”

李连清道:“安全。”

“拿我当挡箭牌?”

“阁主有时间防备我,不如想想究竟是谁阻了计划。”

孤雨那群人早该来了。

褚缨自然知道。

她看着不远处,江青鸾还在据理力争,声音脆亮,毫不认输,由于长时间扮着男装,她的行为举止已看不出任何女子姿态。或许是平日还会扮回女装,鬓发还是女子时留的模样,今日这才漏了破绽。

“是不是有谁阻我,我自有猜测,无需你多言。”褚缨望着前方,潦草回了几句,说着,朝他凑近,转移话题,“我倒是好奇,怎么你就那么装了几下,就让她自曝了?”

李连清轻声道:“江青鸾性格使然。我不过加把柴。”

“那你真厉害,眼睛看一看就知道怎么掌控人,怎么做到的,教教我?你知道吗,从我这儿看,你方才站在那,就跟悲天悯人的菩萨一样,真是神圣。”

李连清听着耳旁刻意放轻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丝狡黠,其中的调笑毫不掩饰,这般不正经的语调,当真与殿下别无二致。

李连清攥紧了拳头,音色更沉了,眼神森然,话语缓慢:“有人教过我,要骗别人,就得先骗过自己。你们这般心腹之交,还需问我?若你想知,直接去问问她,她便告诉你了,甚至不用费劲勾引。”

褚缨可没忘记这话是自己教给他的,本想真心夸赞他几句情深义重,可后面的话把她思绪搅乱,她皱着眉头,却又生生笑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与她怎么又成了心腹之交了?我们从来都是交易合作,你不也一直这么认为的?我若要让她教我些什么,必然要付出些代价,而且勾引什么的不是这么用……”

正说着,褚缨忽然停了停,想到什么,看向李连清。光亮照着她越来越阴冷的眸色,也是避之不及,挪去了另一边热闹之处

几派人七嘴八舌吵着架,气氛便如阳光热烈。

“且不说殿下做了何事,又是对是错,如今看来,正统血脉一事都还有待考察,若那将军印是假,又当如何?那便是他江氏欺世盗名,盗的,还是天子的名!这南州不如就此散去,叫那真正的天子称帝,还免得这战乱不休,扰人安宁!”

“身世便这般重要?那如你所说,不教不养的父母倒是比养育之恩还要大了,大过天!”

“这事儿有必要这么复杂吗?他江氏又不是没人了,这仗已经打起来了,若忽然传召停战,叫将士们如何想?青鸾殿下的事或可再议,君主的位置亦继而再寻人替上,可这仗非打不可,这帝位,也可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