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语只想到那一代代君主,一个个被权力迷了眼的人,想到被压迫着的黎明百姓,又或者清正廉官,咬牙轻言:“可权力,不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吗?多少人掉入这陷阱,被囚在牢笼中,一辈子也逃脱不出……”

林语的话语中带着十分的不解:“为什么,没人看得清,为什么,就一直有人前赴后继,要来争这权利呢?”

褚缨也被问住一般,愣怔了一瞬,但只那么一瞬间,她反而弯眸笑起来,仍是不以为意的语气。

她道:“可世间千万人,总要有人站出来,总有一人,有能力站出来。不求将时局改变……只求千家万户,不再流离。”

“权利,便是一切的捷径。”

褚缨语气轻松,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很重要的话题。

这小儿说的这些,在她的好友们死时,她又何尝没有想过。

所以,她才选择杀了师父,才选择走上这条路啊。

就此,气氛沉默了许久。褚缨静静看着手里的玉玺,兴致勃勃地上下摸摸,摸得兴起时,听见林语终于说话:“好。我信你,就是了。”

褚缨这才收敛了发光的眼神,随后抬头,与林语抬起的眼对望,应了声。

而后她眸中多了分认真,道:“还有,你回去后告诉你父亲,殿下她过得很好。”

林语一怔,随后点头,笑着叹气道:“父亲一直觉得自己亏欠阿弄姐姐,十几年来,最关心的便是她,不放过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只可惜,南州禁锢林家太久,后来我们也无从得知她的生活……谢谢阁主,父亲知道了,也能安心离去。”

说完,林语将信放回盒子里。

听见他最后一句话,褚缨的手指暗自紧了紧,问他:“他的病已经到这种地步,没有回还的余地了吗?”

林语轻叹:“父亲心中郁结多年,这么些年来,我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姑姑他们。”

褚缨低眸无言,见他放好了信件,便将手中的玉玺放回去。

盒子盖上的一瞬间,褚缨耳朵一动,倏然拔出了剑。

她飞身往后,剑尖过去时,路径上的绿叶全飘落。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她及时收力,停下脚步。

“主子!”止期衣上沾染了不少奔波的痕迹,喊着她,跪在了她面前,“主子……”

褚缨忙拉起她,人没拉起,第一眼便见她发红的眼眶,褚缨猛的一愣。

她从未看见止期哭过……

这是怎么了?

褚缨直觉发生了什么事,皱起了眉头,手中用力,要将止期拉起来,止期却反攥住她手腕,颤着声道了一句:“走。”

褚缨凝眉,蹲下来与她平视,问道:“被发现了?”

止期只说:“先离开。”

于是褚缨不再多问。

她拉上止期起身,回身把那两人招呼过来,在两人过来时,她扯了衣摆上一块布。

待林语走过来了,她用这块布将盒子包裹住。

褚缨二话不说,把还一脸懵的桃枝,和装着玉玺的盒子,都交到止期手中,说:“你们二人一路离开,别叫人发现。”

随后,看向林语:“我们出去看看。”

林语毫不犹豫应声。

止期望着主子匆匆忙忙要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等她快走了,忽而将她喊住:“主子!”

褚缨回头,听见她说:“崔嵬在外面。”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尾音拖了拖,但最终还是闭了嘴,拉上桃枝走了反方向,寻路逃走。

褚缨没多在意她的不正常,总之,一会儿就知道怎么了。

林间风声萧萧。褚缨与林语踏过树枝,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