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折回去吻了他。

他的反应很有趣,分明他们之间什么都做过了,他却仍是一点小小的触碰都如此敏感。

怎么亲一下,连东西都拿不住了呢,褚缨百思不得其解。

她亦没多想,一路抱着画卷走到章华宫,她忙着思考让褚危立后的事。

李连清被她锁了起来。

可云华宫仍旧都是褚危的人,她身边除了止期与戾期,已再无可信之人,这些她再清楚不过,故而哪怕是在云华宫,哪怕是面对李连清一次次的示好,顶着那双真诚的眼神,她也只能选择

囚他。

这是必要的。

“殿下,您怎么来了?”章华阁门口的公公格外殷勤,见她来了,不敢怠慢,立马就进去通报。

褚危不会拒绝见她,从来没有拒绝过,这次亦是。

她进去时,褚危正在看奏疏。

她无心打扰,只是褚危率先看见了她,丢下奏疏起身来迎她。

褚危最喜欢的,便是牵她的手。

就如同许多年前,在狼口之下,她也是那般拉着他的手奔跑。

“姑母,你怎么忽然来了?我听他们说,你不是已经歇下了么?”褚危笑意盈盈望着她。

在很多时候,他都是这般。

哪怕是那一日,他拉着她的手去看那一排干尸时,亦是这般。

他笑着。

笑看她的苍白无言。

褚缨只看了他一眼便移开眼眸,牵起嘴角一笑,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向书桌,她顺势坐在了他的位置上,把姜嫣的画卷放在桌上。

“危儿。”褚缨一点一点展开画卷,“如今,你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从前我教你的,你似乎也都学会。懂得培养自己的势力,懂得趋利避害,这都是极好的,你作为君主,该这样,姑母……都理解。”

一旁,褚危笑着看她,眸中极尽温柔,压根没关注那画卷。

“我就知道,姑母对我最好了。姑母是这世界上……对危儿最好的人。”

他的话语柔似春风。

褚缨听着,莞尔:“只是,现在还差一件事。”

她展开了画卷,抬头看向褚危,拉着她的手,将他的手放到画卷中的女子身上。

“你,该立后了。”

褚危面色瞬间一白,霎时间,将手抽出,如同碰到什么脏污一般,将手心在身上擦了又擦。

褚缨冷淡的眼神望着他,继而一笑:“危儿,此女是姑母为你精挑细选,后位的不二人选,你不能拒绝。等明日,你便下旨去姜家。”

“我不要!”褚危几乎是立刻就喊了出来,接着蹲下身,跪在了褚缨脚边,膝行两步,靠在她腿上,“我不要,我都不要!姑母,你为什么要一直把我推走,为什么……我不要任何人,我……”

正说着,褚危感觉到头顶被人轻柔地摸了摸。

他一怔,话语停顿下来,抬眸过去。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那年,姑母方才及笄,而他九岁。那年……他的父君将他一人抛弃在了猎场,只有他的姑母在意他,来救他。

他永远记得那年,昏暗的山洞潮湿寒冷,可姑母的怀抱很暖和,将他从濒死的深渊拉回来,他仰躺在姑母腿上,那时,姑母亦是这般对着他笑

“危儿不要怕。”

她告诉他,不要怕。

她永远都在他身边。

从小到大,都这么告诉他。

到现在……也是这般。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要知道,如你不立后,官员也会弹劾你,君主绝嗣,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不会绝嗣,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