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闺蜜:「……」
谢疏言还是揭开了我的被子。
我头发乱糟糟的,跟条土狗一样做贼心虚地仰头看他。
他脸色很冷,唇抿得紧紧的。
旁边有个女医生笑着说:「疏言调整了下你的用药方案,本来想跟你说的,结果一进门就看见……」
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病房里的病友都被逗笑了。
只有谢疏言没笑,「看来你现在无心听这些,我明天再来。」
「别呀,谢大教授,您说您说,我认真听。」
我匆忙拽住他的衣摆,求医多年,早已习惯了卑微讨好。
谢疏言的目光落在了我的指尖,张了张嘴,眉头皱得很深。
一瞬间,让人误以为他……想哭。
我真是病糊涂了。
谢疏言站在床边,毫无感情地交代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每一句都恰到好处的停顿,确保我听明白了。
他说想换一种新药,效果不错,但是副作用也大。
我靠在床边,笑眯眯地说:「嗨,我知道,临床试验嘛,总是需要人参与的。我没上大学,对社会也没啥贡献,就算最后失败了,也没什么遗憾。」
「孟庭月,我不会拿人命当儿戏。」
谢疏言的唇抿得很紧,不苟言笑的样子莫名人我安下心来。
……
新药的副作用来得特别快。
白天用上,傍晚我就抱着马桶,差点把胃都呕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烧心、烦躁。
趁闺蜜回家休息的空挡,我一个人推着轮椅,来到了医院外头的小花园。
黄昏。
夕阳平静地铺趁在湖泊上。
风一吹,波光翻涌,如上万只金鱼在浪里翻滚。
我吹着风,不时把脑袋扎进塑料袋里呕上几下。
再抬起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女人。
「孟小姐,好巧,您怎么在这儿?」
是那天站在谢疏言身边的女医生。
忘记问她叫什么了。
不过她很快就解答了我的疑惑,对着伸出手自我介绍:「颜安。」
我握住手,晃了晃。
被她无名指上的钻戒晃了下眼睛。
我记得,这个医院的院长就姓颜。
她不会就是院长的女儿吧?要和谢疏言结婚的那位。
颜安站在我身边,语气温柔:「你跟阿言是怎么认识的?」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口中的「阿言」是谢疏言。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前任现任,向来如此。
我扶了扶歪掉的帽子,「我们是高中同学。」
「只是同学?」
我沉默了会儿,「嗯,只是同学。」
颜安轻声笑了,「这跟我听到的可是不一样呢,你是谢疏言的前女友,高考结束那年,甩了他一沓钱,就把人家踹了。」
她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
大概是来替他未婚夫出气的。
见我不说话,她低着头,继续说:「因为什么?你得病了吗?你想用这种方式推开谢疏言。」
我还是不说话。
风呼啸着穿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