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存了这样的心思?
看到了她眼底的惊疑和抗拒,最终还是他先败下阵来,安抚般地摸了摸她的发丝,低声道歉:“是我失言,我没别的意思,只想你陪着我而已。”
想抱她,想吻她,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可是又怕吓跑她,急不得。
他起身,将她抱到里面去,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揽着她的腰将她抱紧了。
她还是不说话,望着他的视线眨了眨,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他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如果他真的有这样的心思就不会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不该多想,不要多想。她在自己劝自己。
这是这抑制不住的心跳是怎么回事?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一直将他视作弟弟一般的存在,他还年轻,心智不成熟以至于格外依赖她,他误把这种依赖当成了心动。
应该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你在想什么?”察觉到她在发呆,他问。
她张了张口,没出声,想离他远一点,他却抱得很紧,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阿祉,没什么的,烈海里的时候,我不是已经抱过你了?”
他特意提起以命相护,和他现在的行为相比,如今的要求不算过分。
冉云祉果真顺着他挖好的陷阱往下思考,他将她护在怀里的那一刻,那时候他只是为了救她,没有别的心思。如今他也就是单纯的难过,寻找安慰而已,更何况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能这么狠心将他推开。
“不要推开我,不要拒绝我,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一句话,既是恳求,又是保证。
冉云祉闭上眼睛,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嗯,没什么,睡吧。”
她不挣扎了,也不说话,睡意一点一点攀爬蔓延,或者说是,被人无知无觉诱哄着入眠。
直到怀里抱着的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匀长,应是睡着了。
烛乐微微抬头,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烛光的映照下亮的惊人。
他静静地望着沉睡中的她,用眼睛凭空轻轻描摹着她的脸,从饱满的额头,一路向下,掠过小巧的鼻尖,柔软的嘴唇,最终停留在她的锁骨上。
那里映照着一片清清淡淡的温柔月光。
和冉云清是一样的脸,看到她与冉云清说说笑笑他心里并没有半分在意,可是冉云祉对江遗,对戴苍说话,他便怒不可遏,浑身控制不住戾气,却又没有什么理由把她抢过来让她只看着自己。
她今天对江遗说了五十三句话,对他笑了二十八次,对戴苍说了二十六句话,对他笑了十七次。
那些他没看到的时候呢?就连那个客栈伙计,她都对他很温柔的笑。
很想让她的视线只停留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想,他对她的感觉应该是喜欢。
他其实没有说谎,鲛人泪对他的反噬一直还在,他日日沉浸在噩梦里,醒来之后,冷汗直流,心慌乏力。
若是以前,他有这样的软肋应该恼怒的,会直接将这痛苦的源泉解决掉,可如今心头却忍不住欢喜,更是舍不得,像孩子得到了想要的礼物一样,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自己唯一的宝贝,渐渐地笑出声来。
她是温暖的,光明的源头。
“被我喜欢上,你就只许喜欢我一个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着,牵起她的一缕头发轻轻地吻在上面。
他也可以用鲛人泪蛊惑她,让她爱上自己,可是那样才不是她真正的心意,不忍心玷污纯粹的爱。
他想要阿祉发自真心地爱他。
可笑又期待着,他这样久居黑暗卑劣的人也期待有人用真诚来爱他。
删掉她的一段记忆已经让他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