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云祉默默拂去了他的手指,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碗里煮的软烂的粥,青菜白粥,适合刚刚苏醒的他。
抬头,看到他用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脑子如同碗里的粥,被她自己搅的如同浆糊一般。
“烛乐,你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吗?”她轻声询问。
他摇头,乖巧回答:“我一靠近宝清寺,我便觉得意识恍惚。”
果然,在那段时间里,臧若掌控了他的神魂。不过也好,不记得,对他来说或许更好。冉云祉在心里默默地想。
“你拿了无相镜。”她说,“所以你因为它的反噬,加上重伤,所以沉睡了那么久。”
烛乐被问了个措手不及,这才发现腰间隐藏起来的无相镜,漆黑的眸子凝滞,寒意一瞬间浸透他的四肢百骸。
“我……”根本无法解释,他像做错事一般低下头,漂亮的眼睛黯淡得失去了光彩。
“你答应过我的。”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冉云祉叹息一声。
她没有说多余的话,甚至没有责备的语气,但里面饱含的意味却无端让烛乐害怕。
手指在衣摆上收紧,他咬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根本没有那天的记忆,自然不知道无相镜为什么在他身上,言语太过苍白,现实如此不堪,他无从辩解,的的确确失信于她了。
“这个东西。”她将自己的手腕递到他面前来,露出鲜红如心脏般的相思子,“你转移了灵泉玉的反噬,之前我的高烧是你代我承受了,对吗?”
他颤的更厉害了,嘴唇动了动,想回答不是。
冉云祉像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似的:“说实话。”
僵持片刻,他终于很小声道:“我愿意承受的……”
“取下来。”她生气地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
烛乐摇头,捂着脑袋倔强道:“送给你了,我,绝不收回。”
她一口气梗在喉咙,好啊,还跟她杠上了。
有些人怎么这么傻,生病高热是什么好东西吗?非要抢着替她受苦。
“嗯。”冉云祉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句,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我错了……”他不敢抬头,乖乖认错。
“知错了就把它取下来,我不要你替我承担,你现在这副身体,受不得这么多反噬。”
他的手指绕着她,低声下气小声讨好:“这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退回来,我便没有能给你的东西了。”
那道给她的保命灵力,是他仅剩的属于他的东西,如果收回来,到时候她真的走了,他就与她再也没有一点点联系了。
至少这样,哪怕她把他赶走了,至少他能知道她在哪里,是否安全。
“我答应你的事没有做到,你可以惩罚我,什么惩罚我都接受,但是这颗相思子,你必须收着。”
冉云祉垂下视线,如果说之前她知道真相所带来的惊讶和生气她尚且能原谅,可如今他这副倔强、爱的没有自我的表现,那种无论她怎么说,他始终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的无力感顷刻间把她淹没了。
要让他回到原来的模样,首先要让他爱自我,可是他明显连自己都不爱。
“关于你的……身世,你能说说吗?”她想听听他自己会说些什么。
烛乐捏紧了手指,目光偏向别处:“都过去了,我不想说。”
不说就不说,反正她都知道了。
她舀着粥一勺一勺喂到他口中,烛乐顺从地喝下去,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在他吃完一碗粥松懈的瞬间,对面的人再度出声。
“你还有隐瞒我的事吗?”
一句话,他的心仿佛塌陷了一块,血液如同逆行倒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