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就这样抱着酒坛睡着了,比起第一次醉酒,如今对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意图。冉云祉将他遮挡下来的发丝抚到一边去,自己慢慢倒了一杯酒。
女儿红味道淳柔,并不醉人,只是沿着喉咙下去的时候,微甜中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苦在舌尖上慢慢流转消逝。
她能想象到烛乐那时候的绝望。
小心翼翼地牵过他的手腕,他并没有反应,如他所言,上面有几道浅浅的痕迹,若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顺着他的手臂掀开他的衣袖,若他手腕的只是刀伤,而手臂上很明显能看出来是留下的鞭痕,每一道似乎都有一段痛苦的回忆。
他的背上,身体上,会不会也有这么多伤口?
他还这么小,十七岁,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却把一切藏在心底,难怪总觉得他身上的痛深入骨髓。
“嗯,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
想起灵泉玉所说,他被人施了咒,伤害他的人是那个僧人?他怎么会和僧人扯上关系?还是说有两波人害他呢?她想不明白,他身上太多秘密了。
把他扶到床上去躺好,蹲在一边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好像无形中,这样就能陪伴他走过暗无天日的日子,度过那坎坷泥泞的一生。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她的视线又落到手腕上的相思子,试着解了一下,依然解不下来。
这样漂亮的一个少年说爱她,像他这样情绪内敛的人竟然会主动说这些,想起来她的心脏还是在狂跳。
睡觉睡觉,不让自己再想了。
可是根本睡不着,她的心始终无法安定,看了一旁的始作俑者,他今天睡得乖巧睡的很熟,两手乖乖的叠放在前胸,眉目舒展,就算没有灵泉玉的安抚,也没有颤抖的迹象。
她索性回到桌前,又给自己倒了几杯,直到酝酿出一丝醉意和困意,才爬回床上睡了过去。
灰白的天际,隐隐瞧见流云飘过,风吹草低,苍茫的原野之上现出的身影是这唯一的色彩。
冉云祉远远地瞧见了,走过去,正看到少年舞剑的身姿,白衣墨发,如一点笔墨在画卷里徐徐展开。
如此灵动的身影,英姿飒踏,少年意气,她曾经见到过一次的,那是在清云山庄时,那手持云霁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