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过生命消逝的魔头,第一次看到新生命出生的模样,崭新的,如同这窗外冬日迟来的黎明,挣扎、跳跃,最终来到这个世界,漆黑的眼睛也亮堂起来。
这个孩子,未来也会看到这样的黎明,这样的世界。
稳婆抱了孩子出来:“恭喜了,母子平安,是个很漂亮的男孩。”
男人手忙脚乱地去接,欢喜地不能自已,视线触及到小小婴儿时,目光也变得柔和,望着他又哭又笑:“阿乐,你终于来到我们身边了!爹和娘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不哭不哭啊,阿乐,你是男孩子,男儿要顶天立地,决不能做小哭包啊,会没女孩子喜欢的。”
他亲了又亲,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婴儿身上离开,过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烛乐呆呆地站在那里,鬼使神差,他走上前,跟他炫耀:“烛乐,你看我们家阿乐,是不是很漂亮?”
说罢又塞到他手里,烛乐的手脚都僵住了,他没抱过小婴儿,甚至没有见过刚出生婴儿的模样。
太小了,比化成猫形的冉云祉大不了多少,没有骨头一般,仿佛一碰就会弄疼他。
冉云祉也伸过脑袋过去瞧,很漂亮的孩子,不像寻常婴儿出生时皱皱巴巴,而是白白嫩嫩的,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眉目,和这对夫妻很像,柔美中透着一丝英气。
只是这样看着他,就想把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送给他,让他幸福快乐的长大。
烛乐很专注地盯着他瞧,婴儿止住哭声,用一双清澈的双眸抬头望向烛乐,两相对视,他的灵魂仿佛都颤了一下。
他的心变得很轻很柔软,仿佛有什么将要抓在手里,呼吸却渐渐错乱。
“还记得你是谁吗?”他仿佛听到虚空中有一声稚嫩的童音在问他,“你为什么把我忘了呢?”
他愣愣地看着婴儿,婴儿也凝视他许久,突然冲他歪歪脑袋,嘴角向上扬起,笑了。
“阿乐笑了!”男人又兴奋地拍了手,“烛乐,你就是与我们有缘,你看阿乐很喜欢你!”
稳婆又掀了帘子出来叮嘱:“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孩子似乎是被上天格外偏爱,所以烙了个记号呢。”
男人不明,只是傻笑:“什么意思?”
稳婆走上前,轻轻掀开婴儿的后背,一个鲜红色的像翅膀一样的胎记展露在众人面前。
烛乐在看清那个胎记的瞬间,呼吸都停住了。
恍惚中,他被那群人用鞭子抽得遍体鳞伤时,有一个人撕开他后背破碎的衣服,说过这样一句话。
“你背上,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胎记。”
“好完美的胎记,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鸟儿,那我便把你的翅膀折断如何……”
翅膀胎记。
冉云祉感觉到身边人情绪不太对劲,他的肩膀在剧烈颤动,这样慌乱发抖的样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了,她着急地呼唤他,凑到他的眼前仰头去看。
长发掩映之下,那双原本明亮的双眼里已是湿润,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至苍白的下颔,又一滴一滴砸在她的猫脸上。
带着滚烫的热度。
她僵住了。
他哭了,却是无声,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伤心,以前他也会用湿润的眸子对着她,但那是哀求撒娇,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地流泪。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又不能说话,他听不懂自己的话。于是她只能用前爪搭在他的胸前,帮他舔干净脸上的泪水。
可是根本止不住,他一直流泪一直流泪,像要把此生所有的泪都流尽似的,绝望空洞的目光毫无焦距地落在一个虚无的地方。
别哭啊,烛乐。她在他旁边,却什么都做不了。
下一刻,幻境随之扭曲变幻,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