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夫人带他回来是有慕苏授意,想着今夜他会来见他,便未熄灯一直等着,可没想到竟然不是,他只是阴差阳错被少卿夫人挑中,带回了慕家。
而慕苏竟留下了他。
昔日好友尚且不见踪影,遑论一个着实不谈上半分交情的人,更不该留他一介罪奴。
为什么?
只因?他是夫人带回来的人?
许久后,男子?唇边泛起一丝苦笑。
龙困浅滩?走出?这里?
慕少卿太看得起他了。
他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他知道他的命是有人费尽心思保下来的,他没资格寻死,但他亦没有生念,如今不过就是过一日,是一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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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朱虞难得在饭桌上见到了慕苏,慕苏比她到的早,但并未动筷,只拿着书看,看样子?应是在等她,她忙加快脚步走过去。
“夫君。”
慕苏见她过来,遂放下书。
二人没多花,各自用饭。
只是朱虞看着面?前一堆早食,面?色复杂难言。
他到底是如何误会她饭量如此大?的?
早饭毕,慕苏看了眼朱虞面?前几乎没有动过的早饭,问:“为何不吃,不合胃口?”
朱虞:“...”
须臾,她缓缓答道:“我?已用了一碗粥,两个小?笼包,两块米糕。”
那米糕还是在慕苏时不时的眼神下硬塞下去的。
这叫没吃?
慕苏见女郎认真神情,心中了然,或许不是朱家亏待她饮食,而是当真饭量小?,遂不就此事多言,转而道:“今日或许能?找到些证据,若是不出?意外,雁莘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证据自然没有,但此事不是没有别的法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不失为良策。
不过这种并不光彩的事不必说与她听。
朱虞闻言面?露喜色:“如此甚好,多谢夫君。”
她舍不得雁莘在牢里多呆一日,今日若黄氏来,她还是要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慕苏看了眼她装扮,问:“你今日要出?门?”
朱虞点头:“月底盘账,要去铺子?看看。”
慕苏嗯了声,没多说什么。二人之后无话,慕苏起身离开。
朱虞临近午时,黄氏才?递话进来要求面?谈,朱虞不紧不慢的收拾了番,准备带着雁篱出?门,然一出?门就见一身素净立在廊下的男子?。
男子?见她出?来,上前行礼:“请主?子?安。”
朱虞遂问:“你怎么来了?”
男子?恭声道:“奴前来听主?子?差遣。”
要买仆从下人去西市足够,她既去了酆市,说明?她要做的事非寻常人能?做,要买会武力?之人,多半是遇到了麻烦。
虽然他不明?白为何不请慕少卿出?面?,但他作为奴仆,该为主?人分忧。
朱虞:“你身上还有伤,这两日只管养伤就是。”
她急着昨日去买人,正是想着这两日以防万一,但带回来的人有伤在身,便不急着这一时差遣。
男子?却道:“都是小?伤,无碍。”
说完,男子?快速看了眼朱虞装扮,又道:“旁的奴出?不上力?,但君子?六艺都学过些,必要时候能?做些常人不能?做的事,也能?保主?子?安危。”
他这么一说,朱虞便有些心动了。
自从回门之后,她便有些杯弓蛇影,出?门在外,身边没有可靠之人总觉不安心。
可那日她在狱中见他时,浑身鲜血淋漓的,怎会是小?伤。
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