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最后道?别,她也该来一趟这里。
知情者都道?是他真留恋人间烟火,才将骨灰洒在这里,可她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那么敏锐,又怎察觉不到她的?心思。
这些年,痛苦煎熬的?不止她一个?。
所以他干脆连一丝念想都没给她留下,让她连祭奠都无?法。
他这是在告诉他,要将他忘的?干干净净。
她始终,都只能是赵翎的?皇后。
可她如今,又怎配做他的?皇后。
这一日,她就?那么安静地立于城墙之上,这一日,许多人都瞧见一位戴着帷帽看不清样貌的?女子在城墙上立了整整一日。
从晨间,到黄昏。
消息传到顾家,顾戚川自然明白女子是谁,又知晓慕苏朱虞不在京中,便让人去?打探,手下人很快回来:“侯爷,施二爷与宁王在暗处,还有...”
“什么?”
“陛下也在。”
顾戚川愣了愣,挥手让人退下后,又叫回来吩咐:“远远护着。”
“是。”
施二爷得到消息后就?亲自到了城墙之下的?小茶馆,与街对面馄饨铺的?宁王,相对坐了整整一日。
小茶馆与馄饨摊皆是战战兢兢,将自己平生所犯的错全部回想了一遍,却实在想不出什么错能被这样尊贵的人盯上,直到看见面前?的?白银,他们?才勉强放下心来,小心翼翼伺候着。
许就?是锦衣玉食用腻了,要来尝尝这些粗茶淡饭呢。
贵人的心思哪是他们能猜透的?。
城墙之上的?角落里,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皇后来时他便出现了。
他并没有上前?,只静静地护在那里。
从大?殿之上的?那一眼,他就?明白了一切。
而后一月他以忙政务为由避开与她相见,可他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他们?总要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他在宫中坐了一夜,想去?寻她却发现她微服出宫,他便明白她应是要来这里的?。
他对此并没有什么怨言,更多的?是心疼。
阿兄那样好的?人,她喜欢上无?可厚非,是他消失这么多年,让她和哥哥在宫中受尽苦难,举步维艰,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
他不怪她。
只怕她不能放过她自己。
赵翎也早就?发现了小茶馆中和馄饨摊上的?人,他知道?,他们?是来护她的?。
他更知道?,若今日她说?要走,城墙之下的?那两?个?人必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带她离开。
这是他们?曾对哥哥的?承诺。
若是如此,他该阻拦吗?
他或许该拦,但?他不会。
有时候,爱也是枷锁。
他不愿将这枷锁加诸在她身上,虽然他还不曾问过她这些年过的?如何,但?想也知道?,以她与哥哥的?性情,必定是自我?折磨,苦不堪言。
若他回来的?早些就?好了。
可偏偏,太迟了。
多年前?她被束缚在宫中,如今又因同样的?原因再次被困住。
赵翎抬头望向余晖下那道?单薄脆弱的?身影,眼角隐隐湿润。
赵翎,放她走吧。
这天下本就?动荡已久,他不怕多这一点攻讦。
他是皇帝,安定天下是他的?责任。
哥哥与她替他背负了这么久,他又怎忍心让这责任再压在她的?肩上。
理?由他都想好了。
皇后于宫变时受伤,不治而亡。
从此,这天下随她自如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