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戚川道:“不过是有一张‘明安’落了墨,陛下便重?写了一张,小太监初来乍到?,那滴墨又小,一时没分辨出来是张废纸,一并送去了长公主府。”
江铮:“...听起来倒的确有缘分。”
孽缘也是缘罢。
“不过倒也奇怪,怎施大爷膝下长子?次女没得?陛下赐名,反倒是施三郎得?了恩赐。”
顾戚川也问过施明安,对此,施明安本人并不清楚,他只说是父亲去求的,并不知陛下如?何会应。
“你方才说明安郡主有了婚约?”
江铮:“哦,对,属下也是方才过来的路上才听人说起,这事说来也是缘分。”
顾戚川一愣:“何意?”
“据说是在乞巧节那日,明安郡主出宫游玩与宫人走散,因护城河人多寻不到?路,便去了高台,当朝宫人找到?她,可谁料到?人一个不慎从那高台上摔了下来。”
江铮:“说来也巧,彼时状元郎正好就在那处赏灯,是离明安郡主落水之地最?近的人,是以情急之下跳水救了明安郡主,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巧合?”
顾戚川微微蹙眉。
“是啊,原还有人怀疑状元郎是有意为之,可后来裴家拒婚,说是裴稷已有婚约,因此惹明安郡主发怒,罚裴稷在宫里跪了许久。”江铮。
顾戚川思索片刻,没有对上号,便问:“裴家哪位郎君?”
据他所知,裴家没有叫作?裴稷的郎君,且裴家子?弟皆是受隐蔽入朝,不会走科举路。
“是墉州裴家。”
江铮解释道:“这位并非裴家血脉,是墉州裴家主收的义子?。”
“原是如?此。”顾戚川:“后来婚事如?何定下的?”
“裴稷连着跪了几日,消息传到?了墉州,墉州裴家家主为了保住裴稷的性命,亲自进京应了这桩婚事,接回?裴稷时,人瘦了一圈,病了好些时候,眼下都还没大好。”
江铮道:“这墉州裴家家主倒也是真心疼爱这个义子?,否则,人眼下恐怕已经没了。”
从水中救下郡主,不娶就只有死。
顾戚川唇边勾起一抹苦笑?:“倒是条汉子?。”
只可惜,到?底还是躲不过这桩婚事。
“若那日他没救明安郡主就好了。”江铮也感叹道:“也不知道他后不后悔。”
没救人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些事。
顾戚川闻言沉默了下来。
裴稷会不会后悔他不知道,但?若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去救她。
他承认,求娶雁莘他的确别有用心。
他沿路听闻施二爷收了雁莘后,便动了和施家联姻的心思,雁莘既是施二爷徒弟,那么要一个施家女郎的身份并不难。
她们主仆情深,朱虞必会为她筹谋。
但?在看见雁莘落入千缘谭那一瞬,他的的确确是真心想救她。
算计是真,真心也是真。
只是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顾戚川抬头饮尽茶,掩去唇边的苦涩,这大抵是老天知道他有心算计,对他的惩罚吧。
“回?吧。”
接下来京都恐要生乱,也没时间耽搁在儿女情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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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家回?京这日,安王宁王亲至城门迎接。
武将归京,先进宫面圣,虽天子?病重?,也得?进宫面见太后。
施家女眷则先行回?府。
施家门口,朱虞带着雁莘雁篱,还有施家早先得?用的仆人等候多时。
施家宅邸的封条已在日前拆下,朱虞早便请了人前来打扫收整,先前许多物